暴雨過後的清晨,我的手機在五點十七分震動起來。屏幕上顯示「楊隊來電」,我立刻清醒了大半。
"吳先生,能單獨見個麵嗎?"楊隊的聲音壓得很低,"關於雨桐的事...彆告訴其他人。"
一小時後,我在濮陽老城區的早點攤見到了便裝打扮的楊隊。他雙眼通紅,麵前擺著碗沒動過的胡辣湯。
"馬明遠被關在西郊的廢棄麵粉廠,"他開門見山,"但綁匪不是趙金龍的人。"
我皺眉:"那是誰?"
楊隊的手指在桌上畫了個"楊"字:"我。"
胡辣湯的熱氣在我們之間氤氳。我下意識往後挪了挪凳子,手摸向口袋裡的手機。
"彆緊張,"楊隊苦笑,"聽我說完。1987年夏至那天晚上,考古隊裡真正私藏文物的是副隊長趙金虎——趙金龍的哥哥。小雨發現了證據,被他追到懸崖邊..."
他的聲音哽住了,從錢包裡取出張泛黃的照片:年輕的楊隊穿著警服,摟著笑容燦爛的蘇小雨。
"我那時是縣局刑警,負責考古隊安保。小雨遇害後,我追查了趙金虎整整十年,直到他車禍身亡。"楊隊攥緊了拳頭,"但文物走私網沒斷,由他弟弟趙金龍接手,還買通了馬明遠這樣的專家做鑒定。"
"那為什麼騙雨桐說馬主任是她父親?"
"為了保護她。"楊隊抬起布滿血絲的眼睛,"趙金龍一直懷疑小雨當年藏起了最關鍵的天龍玉板。如果他知道雨桐是我女兒..."
我猛地反應過來:"所以昨晚那個"馬主任"..."
"是我安排的替身。"楊隊點頭,"為了讓趙金龍露出馬腳。但現在計劃有變——"他推過來一部老式手機,屏幕上顯示著一條短信:「明晚子時,玉板換人。敢報警就收屍。」
落款是「飛龍在天」。
回到賓館,老張正用熱毛巾敷肩膀的傷,老鄰居則對著電腦比對玉板紋路。楊雨桐不在房間。
"她去洗漱了,"老張看穿我的心思,"怎麼樣,楊隊說什麼?"
我關上門,把談話內容簡要說了一遍。老鄰居的眼鏡片閃過一道反光:"這麼說,趙金龍才是殺害雨桐母親的真凶,而楊隊這些年一直在暗中調查?"
"但為什麼不告訴雨桐真相?"老張不解。
"保護她。"我重複楊隊的話,"如果趙金龍知道雨桐是當年那個刑警的女兒..."
浴室門突然打開,楊雨桐站在門口,臉上水珠未乾,眼裡卻燃著火:"所以我現在知道了。"
她抓起外套就往外衝,被老張攔住:"去哪兒?"
"找趙金龍!"她聲音發抖,"他殺了我母親,還讓我恨錯了人二十年..."
"然後呢?"我按住她顫抖的肩膀,"送死嗎?楊隊的計劃是讓你假裝交易,引趙金龍現身。"
她僵住了,濕發貼在蒼白的臉頰上:"我...我該相信誰?"
老鄰居突然舉起拚接好的玉板照片:"相信這個。看紋路走向,這隻是一套"天龍九器"中的一件。趙金龍如此執著,說明其他的..."
"還在西水坡。"楊雨桐深吸一口氣,"好,我配合。但有個條件——我要親手逮捕趙金龍。"
楊隊的計劃很周密:我們在玉板背麵裝上追蹤器,楊雨桐單獨去交易,特警埋伏在周邊。但老張檢查裝備時,突然從我外套領口摘下一個米粒大小的東西。
"竊聽器!"他臉色大變,"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