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霧氣彌漫,如同一層濕冷的裹屍布,緊緊纏繞著詩莊村的每一寸土地。整個村莊都被這濃霧籠罩,顯得陰森而神秘。
我和老張站在斷崖前,目光緊盯著那把青銅短劍。劍柄上纏著的麻繩已經碳化發黑,但仍然緊緊係著那三枚刀幣。這三枚刀幣,正是我們昨晚明明鎖在房間裡,今早卻不翼而飛的東西。
老張的手慢慢伸向那把青銅短劍,似乎想要把它拔出來。就在他的手指快要碰到劍柄的時候,老鄰居突然伸手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低聲喊道:“彆碰!”
老鄰居的聲音壓得極低,仿佛生怕驚動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他的臉上露出一種恐懼的神情,讓我不禁心生寒意。
“那行銘文是詛咒。”老鄰居的語氣異常嚴肅,他的眼睛緊緊盯著那把青銅短劍上的銘文,仿佛那上麵隱藏著什麼巨大的秘密。
"什麼詛咒能管兩千多年?"老張嘴上這麼說,手卻縮了回來。
我蹲下身,用手機拍下劍身上的銘文。鏡頭裡,那些氧化發黑的線條突然蠕動了一下,像是有無數細小的蟲子在筆畫間爬行。我猛地抬頭,劍身上的銘文卻紋絲未動。
"凡取邿國器者,必為穀黍所噬。"老鄰居的指尖在距離劍身一寸的地方描摹著,"邿國巫師最擅長的就是穀物咒——用活人祭穀神,再把詛咒封在糧食裡。"
岩縫深處突然傳來"咯吱"一聲,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碎石間移動。我們同時轉頭,隻見陶甕旁邊的岩壁上,那片褪色的狩獵圖正在發生變化——最邊上那個獵人的弓弦徹底斷裂,原本瞄準鹿群的箭鏃,此刻正直直指向我們。
老張的軍工鏟"咣當"掉在地上。
回村的路上,田埂兩旁的麥穗沙沙作響,聲音比來時密集了許多,仿佛有無數看不見的手在撥弄它們。經過老槐樹時,下棋的老頭們不見了,樹皮上刻著的棋盤滲出了暗紅色的樹膠,像凝固的血。
民宿老板娘正在院裡喂雞,看見我們時,手裡的簸箕"啪"地掉在地上,穀粒撒了一地。"你們......"她盯著老張背包裡露出的石板邊緣,嘴唇哆嗦著,"去動鬼哭崖的東西了?"
老鄰居剛要解釋,老板娘突然衝過來抓住我的胳膊。她的指甲幾乎掐進我的肉裡:"天黑前把東西還回去!"她聲音嘶啞,"昨晚你們聽見的不是風聲......是那些餓死的陰兵在找祭品!"
二樓客房的窗戶突然"砰"地自己關上,震得窗框上的灰塵簌簌落下。老板娘像被燙到似的鬆開手,踉蹌著後退幾步,打翻了牆角醃鹹菜的陶缸。褐色的鹽水漫過地麵,缸底沉著幾根細小的骨頭——像是人的指節。
夜幕降臨,整個村莊被一層厚重的烏雲籠罩著,仿佛被一層黑色的帷幕所覆蓋。原本應該熱鬨的夜晚此刻卻異常安靜,甚至連狗叫聲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在這樣的氛圍中,我們幾個人圍坐在八仙桌旁,燈光昏暗,給這個場景增添了一絲神秘的色彩。而那把青銅短劍,就靜靜地擺在桌子中央,仿佛它才是這個夜晚的主角。
老張最終還是決定把這把劍帶回來,儘管我們都對它心存疑慮。劍身上的銘文在台燈的映照下,泛著詭異的青光,讓人不禁心生寒意。
老鄰居小心翼翼地拿起宣紙,準備用它來拓印劍身上的銘文。當他輕輕將宣紙覆蓋在劍身上時,突然,紙麵上滲出了一些細密的黑點,就像是黴斑一樣。然而,仔細觀察後,我們發現這些黑點更像是穀物的芽眼,仿佛這把劍有著某種生命力,正在悄然生長。
"你們有沒有覺得......"我盯著窗外的黑暗,喉嚨發緊,"那些麥子離房子更近了?"
老張猛地拉開房門。原本距離院牆還有兩米的麥田,此刻已經蔓延到了台階下。麥穗在夜風中搖晃,發出黏膩的"沙沙"聲,像是無數張含著口水的嘴在咀嚼。
"不可能......"老張抄起軍工鏟就要往外衝,老鄰居突然拽住他:"看麥穗裡麵!"
在那一片金黃的麥穗中,若隱若現地散布著一些細小的黑色顆粒,宛如寄生在麥穗上的微小生物一般。這些黑色顆粒便是碳化的黍子,它們緊緊地依附在麥穗上,隨著夜晚的微風輕輕搖曳,仿佛隨時都可能掙脫束縛,如彈丸般彈射到我們的麵龐之上。
就在此時,二樓突然傳來一陣沉悶的重物拖行聲,緊接著是“咚”的一聲巨響,仿佛有什麼沉重的物體猛然倒地。這突如其來的聲響讓我們心頭一緊,一種莫名的恐懼瞬間湧上心頭。
我們毫不猶豫地衝向二樓,腳步匆匆,心跳加速。當我們趕到客房門口時,隻見那扇原本緊閉的木門正微微顫動著,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撼動。門縫中,幾縷黑煙緩緩滲出,如幽靈般在空中盤旋。那股黑煙散發著一股刺鼻的氣味,聞起來竟然像是燒焦的糧食,讓人不禁心生寒意。
老張一腳踹開門。
房間裡,裝著陶甕碎片的背包倒在地上,那些碳化的黍粒像活物一樣在地板上蠕動,組成了一張模糊的人臉。人臉張著嘴,空洞的眼窩正對著我們,嘴角越咧越大,直到整張臉突然"嘩啦"一聲潰散成無數黍粒。
牆角傳來細微的"哢哢"聲。我們轉頭看去,擺在窗台上的三枚刀幣正在自己移動,在窗台上劃出深深的刻痕——它們排成了一個箭頭,直指村西的老趙家。
院外的麥田突然劇烈搖晃起來,麥浪中浮現出幾十個人形的凹陷,正以詭異的速度向房子逼近。最近的"人影"已經觸到了院牆,牆皮瞬間剝落,露出裡麵發黑的磚塊——就像被什麼東西啃食過一樣。
"穀黍噬魂......"老鄰居的鏡片上蒙了一層水霧,"它們在找替死鬼。"
老張抓起軍工鏟和青銅短劍:"去老趙家!現在!"
我們撞開後門衝進夜色中。身後的麥田沸騰了,無數黍粒像蝗蟲般騰空而起,在空中聚成扭曲的人形。前方,老趙家的瓦房在月光下泛著青灰色,院門上掛著的鎖頭已經鏽成了血紅色。
最恐怖的是,鎖孔裡插著的......是一枚邿國刀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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