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兩畝多,"他的聲音裡帶著罕見的柔和,"荒廢了幾十年,我一點點修複。種了些梅花,養了兩隻鶴。"他頓了頓,"等哪天跑不動了,就回去養老。"
我這才明白為什麼老鄰居總是獨來獨往,每次行動後都會消失一段時間。原來在大陸,他有個我們不知道的世外桃源。
"你呢?"他反問,"那些四合院還不夠?"
我笑了:"你知道啊?"
"東城區那三套,西城區那兩套,"他如數家珍,"還有海澱區的那棟小樓,台北的這個大院子用來金屋藏嬌。"他難得地開了個玩笑,"吳老板現在是名副其實的"房爺"了。"
我們低聲笑了起來。是啊,這些年我們確實賺了不少。九十年代初,當北京人還看不上那些破舊的四合院時,我們三個就嗅到了商機。靠著倒賣古董積累的第一桶金,我們陸續買下了十幾處房產。誰能想到,那些當年幾千塊一間的破房子,現在動輒上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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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張最精明,"老鄰居說,"他專買單元房,簡單裝修後出租,現金流比我們好多了。"
我笑道,“他也有四合院,我也有幾套單元房,你整天鑽研業務,不太關注這些。”
正說著,外麵突然響起一陣警笛聲,接著是雜亂的腳步聲和喊叫聲。老鄰居立刻警覺地站起來:"老張得手了。"
幾分鐘後,密室門被推開,手電光晃了進來。我們緊張地屏住呼吸,直到聽見老張的聲音:"是我!快出來!警察來掃毒了!"
我們趕緊抱起青銅方罍往外衝。倉庫裡一片混亂,黑鯊的人正四散奔逃,警察從正門突入,喊叫聲和警笛聲響成一片。老鼠不知從哪裡冒出來,領著我們從一個隱蔽的小門溜了出去。
"這邊!"他帶著我們在迷宮般的巷子裡穿行,最後來到一處廢棄的修車廠,"在這裡躲一會兒,等風聲過去。"
修車廠裡堆滿了廢舊輪胎和零件,空氣中彌漫著機油和鐵鏽的味道。我們找了個隱蔽的角落坐下,終於能好好看看我們的戰利品了。陽光下,青銅方罍呈現出更加精美的細節——獸首的眼睛用綠鬆石鑲嵌,器身上的紋飾是典型的西周晚期風格,銘文字體端莊古樸。
"至少國家一級文物,"老鄰居輕聲說,"如果上拍賣會,起拍價不會低於兩億。"
老張倒吸一口冷氣:"那...我們是要..."
"不能賣,"我打斷他,"這東西太重要了,必須捐給國家。"
出乎意料的是,老鄰居點了點頭:"吳克說得對。這種級彆的文物,私藏是犯罪,走私更是重罪。"他輕輕撫過器身上的紋飾,"它應該回到博物館,讓所有人都能看到。"
老張張了張嘴,似乎想反駁,但最終也點了點頭:"也是...咱們現在也不缺這點錢。"
老鼠在一旁聽得目瞪口呆:"兩...兩億?你們就這麼捐了?"
我笑著揉了揉他的金毛:"小子,有些東西比錢重要。"我從錢包裡取出一疊鈔票遞給他,"這是答應你的報酬。另外..."我寫下阿美的電話,"如果想找正經工作,打這個電話。我朋友在台北開了家茶館,需要人手。"
離開基隆時已是黃昏。我們租了輛車,把青銅方罍小心地包裹好放在後備箱。老張負責開車,老鄰居坐在副駕駛研究銘文拓片,我則給阿美打了個電話,告訴她我們今晚回去。
"房子裝修好了,"她的聲音裡帶著掩飾不住的喜悅,"你一定會喜歡。"
"我相信,"我望著窗外飛馳而過的海景,"對了,有個叫老鼠的孩子可能會聯係你..."
掛掉電話,我靠在座椅上,突然感到一陣疲憊和滿足交織的複雜情緒。這次台灣之行,我們不僅找到了失蹤七十年的國寶,還意外地收獲了一些金錢買不到的東西——對老鄰居來說,是向我們敞開心扉;對老張來說,是實現了尋寶的夢想;而對我來說...是看到了阿美眼中那種有了家的光芒。
車子駛上高速公路,台北的燈火在前方漸次亮起。我摸了摸口袋裡的銅錢護身符,想起阿美站在門口送彆時的樣子,突然很期待看到她為我——不,為我們——準備的那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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