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棟能夠保持冷靜,並不是他不生氣,他隻是一直都在告誡自己,越是遇到事情,越不能亂了分寸。
很明顯,跟兩個孩子發生衝突的,也是一個孩子,一個跟蘇朗年紀差不多的男孩兒。
八九歲的孩子,正是狗都嫌的年齡。
那個孩子被一個衣著華麗的女人摟在懷裡,看樣子,那個女人應該就是孩子的媽媽。
明明是自己孩子把人家推到了湖裡,可那個女人卻還在指著蘇朗和小建軍,厲聲斥責道:
“你們兩個小崽子,知道我們家寶寶是什麼身份嗎?嚇壞了我們家寶寶,我讓你們家大人吃不了兜著走!”
就在女人責罵蘇朗和小建軍的時候,她懷裡的孩子還在擠眉弄眼地朝他們做著鬼臉。
小建軍才三四歲,又一直生活在艾家大院,哪裡遇到過這種場麵,躲在蘇朗懷裡,嚇得都不敢哭。
而蘇朗則緊緊地摟著弟弟,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個撒潑的女人。
蘇朗的眼鏡也不知道掉哪裡去了,一雙本來就大的眼睛,盯得那個女人心裡發毛,就惡狠狠地威脅道:
“小野種!再這麼盯著我,把你眼睛挖了!”
女人說這話的時候,梁棟和艾豐正好趕到現場。
梁棟剛才還在安撫艾豐,聞聽此言,頓時怒火中燒,鐵青著臉走過去,把兩個孩子護在身後,雙眼噴火地盯著那個女人:
“有本事你挖一個試試!”
那女人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剛開始還有些理屈,可梁棟的態度又瞬間點燃了她的怒火,她冷哼一聲,蠻不講理地說:
“你就是孩子家長吧?這個院子外人進不來,你們應該就是住在這裡,對吧?那很好,既然你們當家長的來了,咱們就要好好說道說道。我家寶寶在湖邊玩得好好的,你們家孩子過來之後,就以多欺少,給我們寶寶幼小的心靈造成了極大傷害,你說該怎麼辦吧?”
這個女人也不是傻子,避而不談剛才的惡毒語言,一上來就盛氣淩人地接連拋出幾個問題,要是換做一般人,肯定會掉入自證清白的陷阱之中。
然而梁棟卻指著蘇朗和小建軍,問那個女人:
“這位女士,如果你的眼睛沒有問題的話,應該能分清到底是誰家孩子受到傷害更多了吧?我怎麼聽說我們家兩個孩子是被人推入湖中的?你現在不問清事情的起因經過,就給我們扣這麼大一頂帽子,是不是有些本末倒置了?我告訴你,你應該慶幸我們家孩子沒什麼大礙,萬一他們兩個中的任何一個人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定會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女人聽了梁棟的話,竟然‘咯咯’的笑了起來,笑夠之後,指著自己的鼻子問梁棟:
“你在威脅我?你知道我是誰嗎?”
梁棟麵無表情地回答道:
“你是誰跟我沒有關係,我現在隻想知道事情的具體經過。如果是我們家孩子有錯,我會替他們向你和你的孩子道歉。如果是你們家孩子有錯,我也希望你能向我們家孩子道歉!”
女人道:
“事情經過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是你們家孩子以多欺少,欺侮我們家孩子,我們家孩子把他們推到湖裡,完全是出於自衛!”
梁棟沒有理會這個女人,而是蹲下身子,問蘇朗:
“朗朗不怕,把事情經過完完整整地跟爸爸講一遍。”
蘇朗顯然受了天大的委屈,眼睛這時也變得有些紅了,不過他還是條理清晰地對梁棟說:
“我和弟弟在湖邊玩打水漂的遊戲,弟弟發現了一顆適合打水漂的石頭,剛準備去撿,就被他一把推開,他非要說是他先發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