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就是一個不斷妥協的過程。
對竇江如此,對梁棟亦是如此。
兒子竇一圃和梁棟在嶺西已經勢同水火,但他們心裡都知道,要是一直這樣纏鬥下去,即便能分出一個勝負,那也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嶺西又不止他們兩個,如果他們兩個鬥得兩敗俱傷,肯定是要被人坐收漁利的。
兩個發生矛盾的人,矛盾衝突的升級,通常都源自於圍觀。
如果沒有人圍觀,說不定矛盾還升級不了。
如果有人圍觀,再有人起個哄,當事雙方肯定會跳得更高!
竇家和梁棟現在就是這麼個情況。
趙德良的牽針引線,其實等於給了他們雙方一個握手言和的機會。
反正手是握了,至於言不言和,那就是他們自己的事情了。
竇江和梁棟都很給麵子,趙德良也很高興。
他這次在年部長這裡偶遇梁棟,然後又臨時起意,從中牽線,一則是為了感謝梁棟,再則也賣了竇江一個人情。
定南那邊能為趙德海翻案,對趙德良來說,並不是一件多麼值得掛在心上的事情。
趙德海畢竟隻是他的堂兄弟,而且就算他能沉冤昭雪,一把年紀了,也沒有了更進一步的希望,最多也就是退休的時候,提拔一級,解決待遇,來作為補償。
真正能讓趙德良放在心上的,是他兒子趙熹的事情。
趙熹是他的獨子,也是他們趙家的希望。
趙家因為有趙老在,家風十分嚴厲。
趙熹身上雖然也有一些大家族子弟的通病,但總得來說,還算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
梁棟去趙家那次,趙熹表現有些失態,失態的原因主要是嫉妒。
他是趙老的親孫子,趙老卻好像把偏愛全都給了梁棟一個外人,卻從來都沒關照過一下自己這個親孫子!
趙老曾給趙家定了一條規矩:趙家子弟,想要混仕途,就必須憑自己的本事,絕對不準打著他的旗號。
後來,趙德良親自開口,請求梁棟把趙熹弄到槐安,梁棟也因為趙老的原因,違心地幫了趙德良這個忙。
不過,梁棟很明確地跟嶽菲打過招呼,讓她不用對趙熹另眼看待。
趙熹也夠爭氣,到槐安後,很快就站穩了腳跟,然後一步一步爬到了示範區管委會主任的位置上。
不到四十歲,解決了正廳,算是官場中的妖孽了,也難怪趙德良會如此感激梁棟。
當然,趙德良這次當了一個牽線搭橋的中間人,遠非臨時起意這麼簡單。
對他來說,不管是梁棟,還是竇一圃,都將是嶺西政壇的黑馬。
而趙熹現在又在嶺西,跟他們雙方把關係搞好,也算是為兒子的將來鋪路了。
……
說是不醉不歸,三個人其實也沒喝多少酒。
下午兩點左右,梁棟剛回到燕京的家裡,何葭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你現在在哪兒?趕緊來部裡,年部長在辦公室等你。”
梁棟有些詫異地問:
“我們倆上午不是剛見過麵嗎?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何葭也不跟他囉嗦,直接道:
“具體什麼事情,我也不清楚,讓你來你就來,啥時候你也變得如此婆婆媽媽了?”
梁棟接電話的工夫,嶽菲剛好拿著一雙拖鞋走了過來,見梁棟剛脫下來的鞋子又穿了回去,就問道:
“什麼情況?這才剛回來,又要出門?”
梁棟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