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依依輕歎一口氣,然後緩緩訴說道:
“我爸爸走得早,是我媽一個人好不容易才把我們姐弟戀拉扯大。不過我們倆也還算爭氣,學習成績都還不錯,先後都考上了很不錯的大學。我大學畢業後,就進了市電視台,而我弟弟則考進了銀行係統……”
袁依依說到這裡,停了一下,見梁棟聽得認真,便繼續道:
“我弟弟叫袁華,本來在銀行乾得好好的,他一個同學卻突然來到南崗,還注冊了一家房地產公司。因為他這個同學跟我們南崗當時的市委書記有親戚關係,我弟弟就覺得這家公司一定大有可為,於是就義無反顧地辭去了銀行的工作,跟他那個同學合夥開起了公司……”
梁棟聽到這裡,突然插了一句:
“你弟弟的那個同學是不是叫朱敬軒?”
袁依依詫異地反問道:
“你怎麼知道?”
梁棟回答說:
“朱敬軒的姐夫叫陸知行,也就是南崗上一任市委書記。陸書記在調來南崗之前,曾是淮州市長,而我那時就是他的秘書。這個小朱在淮州時,就跟著渭城來的幾個公子哥兒乾房地產,那時我倆經常在一起。”
袁依依‘哦’了一聲,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原來是這樣啊?還真是夠巧的。”
袁依依說得輕巧,梁棟卻並沒有百分百地相信她的話,總覺得這個女人今天的表現有點反常。
尤其是在朱敬軒這件事上,按說隻要她稍加打聽,不可能打聽不到朱敬軒、陸知行跟梁棟的關係。
不過,就算她所說的話絕大部分都是假的,梁棟還是能夠確認,她弟弟被抓了這件事應該不會有假。
到此為止,梁棟大概能夠猜到,袁依依今天處心積慮地把他領到家裡,應該就是為了她弟弟的事。
朱敬軒的事情,梁棟曾答應過陸知行,要幫他一把。
可自從梁棟來到南崗,就一直沒能騰出手來,去管這件事。
也不是梁棟不願意幫忙,而是朱敬軒的事情涉及的不僅僅是他一家公司,梁棟不可能隻為他們一家公司開綠燈,而不顧其他情況相同的公司。
“你弟弟是因為什麼被關起來的?”梁棟問了一句。
“還不是替他同學頂包?”袁依依回答道,“那個朱敬軒也不知道給他灌了什麼迷魂湯,隻是給了他一個財務總監,就讓他心甘情願地為人家賣命。公司出了事情,老板沒事,卻把他這個財務總監給抓了起來,說他涉嫌‘非法集資’!”
具體情況梁棟還不了解,也就不方便發布意見,於是就模棱兩可地說:
“相信法律會還你弟弟一個公道。”
袁依依正想說些什麼,袁母和那個攝像卻端著幾碗餃子走了進來。
“大家趕緊趁熱吃,涼了就不好吃了。”
袁母把餃子放在餐桌上,然後站在那裡招呼大家,招呼完,又返回了廚房。
既然餃子端上來了,袁依依也就不好再說下去,隻能有些遺憾地對梁棟道:
“梁省長,還是先吃餃子吧。”
也不知道是真的餓了,還是袁母包的餃子好吃,梁棟吃完一碗後,又把袁母給他盛的第二碗也吃得一個不剩。
袁母也跟那些樸實的農村婦女一樣,生怕梁棟吃不飽,又要來端梁棟的碗,梁棟連忙護住碗道:
“謝謝阿姨,謝謝阿姨!我真的吃飽了,一個都吃不下了!”
袁母笑道:
“這大半夜的,也沒能給你們炒幾個菜,不過這餃子還是能管飽的。你要是太客氣,吃不飽,那可不能怪我!”
梁棟忙道:
“阿姨,沒騙您,我真的吃飽了……”
梁棟放下碗筷的時候,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放下了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