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賀國武這樣的地位和級彆,他說出這樣的話時,真正做到了麵不改色心不跳,仿佛這些話對他來說不過是家常便飯,張嘴就能來。
緊接著,他又很自然的將話題轉移到了韋思齊身上:
“就拿你們南崗的韋部長來說吧,我對他這個人還算是比較了解的。總的來說,他這人的工作能力確實是毋庸置疑的,不然組織上也不會把他放在如此重要的位置上。當然,我們評價一個同誌,肯定不能僅僅隻看他的工作能力,政治思想和生活作風同樣也是不可忽視的重要方麵。這個韋思齊啊,在政治思想方麵倒是沒有什麼大問題……可是呢,他這個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在生活作風方麵,有點管不住自己的第三條腿。”
說到這裡,賀國武突然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回憶起一些往事。
片刻之後,他才接著道:
“早在我還在南崗的時候,就曾因為這個問題多次批評過他。本以為他會有所收斂,誰知道他都這麼大把年紀了,最後竟然還是在這方麵捅了個大簍子!”
梁棟心中暗自驚歎,他對賀國武的口才實在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這家夥居然能夠把黑的說成白的,把真的說成假的,而且還說得如此振振有詞,讓人幾乎要相信他所說的話了。
韋思齊的事情明明就是板上釘釘的事實,可賀國武卻能把它輕描淡寫地描述成好像韋思齊隻是犯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小錯誤,就像隨地吐痰一樣,根本算不上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梁棟忍不住提醒道:
“賀省長,韋部長可是涉嫌犯罪啊,他觸犯的可是刑法!”
賀國武聞言,稍稍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恢複了笑容,反問道:
“老弟,你是不是覺得我今天把你約出來,是想要替韋部長說情啊?”
梁棟沒有說話,沉默已經表明了他的態度。
賀國武見狀,微微一笑:
“老弟,你這可就誤會我了。犯了錯就應該接受相應的處罰,更何況韋部長還是涉嫌犯罪呢。就算再借給我幾個膽子,我也絕對不敢去乾涉司法公正啊!”
梁棟滿臉狐疑地看著賀國武,心中暗自思忖:
“這家夥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啊?既然不是為韋部長的案子,那他找我所為何事呢?”
賀國武似乎看出了梁棟的疑惑,臉上露出一抹讓人難以捉摸的笑容,然後不緊不慢地說道:
“梁老弟啊,我今天約你出來,確實和韋部長的案子有點關係,但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可沒有要為他說情或者請你幫忙的意思。”
說到這裡,賀國武突然話鋒一轉:
“我今天找你,其實是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賀國武的話音未落,梁棟便連忙說:
“賀省長,您這是說的哪裡話呀!咱們同事一場,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您儘管開口就是了,跟我還這麼客氣乾嘛呢?”
賀國武聽了梁棟的話,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了起來,他連連點頭道:
“梁老弟真是爽快人啊!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也就不跟你兜圈子了。”
說著,他還輕輕地拍了拍梁棟的肩膀:
“大家都說老弟你這個人不太好打交道,但我卻一直持有不同的看法。我始終覺得老弟你是個心地善良、熱情好客的人,隻是可能不太善於用言語來表達自己罷了。所以今天我特意登門拜訪,就是希望老弟你能幫我一個小忙,給丁局長那邊打個招呼……”
梁棟聞言,一臉疑惑地問道:
“打什麼招呼呢?”
賀國武稍稍遲疑了一下,然後解釋道:
“是這樣的,前段時間我委托‘瑞晟齋’在香江那邊的拍賣行,拍賣了幾件我個人收藏的珍品。我擔心丁局長他們如果對‘瑞晟齋’采取行動的話,可能會對我那幾件藏品的拍賣產生不利影響……”
梁棟聽後,不以為然地笑了笑:
“這有什麼好擔心的呢?隻要拍賣的手續都是合法合規的,誰又能有權力去阻止拍賣呢?”
賀國武見梁棟如此回答,臉上露出一絲尷尬之色,他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開口道:
“老弟啊,既然今天我來找你了,也就不再對你隱瞞了。其實我那幾件藏品的來源絕對是沒有問題的,隻是在把它們輾轉弄到香江去拍賣的過程中,手續上確實存在一些小小的瑕疵。”
梁棟微微頷首,表示理解,但他很快又一臉疑惑地問:
“我就不明白了,既然你那幾件藏品來曆沒問題,為什麼非要弄到香江那邊去拍賣呢?國內又不是沒有拍賣行?”
賀國武一臉懊悔地解釋道:
“當初我要知道會發生這種破事,打死我,我也不會去費這個事啊!”
他歎了口氣,繼續說道:
“其實,我之所以選擇去香江拍賣,主要是因為那邊的拍賣行比我們這邊更成熟,市場也更大。而且,通常情況下,在香江拍出的價格會比在國內高出不少。我本來想著,這樣可以多賺點錢,誰知道,竟然會出這樣的事情……說起這事,要怪也隻能怪我自己,是我太貪心了。我隻看到了利益,卻忽略了其中的風險。現在想想,真是後悔莫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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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國武滿臉都是祈求之色,哀求梁棟道:
“老弟啊,你一定要幫幫老哥我啊!你看老哥我都這麼大年紀了,辛辛苦苦工作了大半輩子,結果手頭也沒存下多少錢。我在南崗待的時間最長,受那邊的大環境影響,不知不覺就養成了收藏的癖好。可這愛好真是太燒錢啦,我這大半輩子的積蓄,幾乎都砸在這上麵了。要是我這幾件藏品出了什麼意外,老哥我可真的就活不下去了啊……”
賀國武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得已經很清楚了。
但梁棟知道賀國武說的這些話,十句裡麵恐怕連一句真話都沒有。
儘管如此,梁棟還是露出一副十分為難的樣子,對賀國武道:
“賀省長,你讓我給丁局長打個招呼,這事兒本身倒也不難,不就是一句話的事兒嘛。可問題是,我壓根兒就沒聽說他們要對‘瑞晟齋’動手啊,您讓我如何去跟丁局長打這個招呼呢?”
賀國武萬萬沒有料到,梁棟竟然會用如此牽強的借口來回絕他。
他心中暗自思忖,自己總不能直截了當地告訴梁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