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棟在說話時,目光始終落在葛衛民的臉上。
當他注意到葛衛民的神情有明顯的波動時,立刻抓住這個機會,趁熱打鐵道:
“葛主任,我知道您能有今天,完全是因為葉書記的提拔。而葉書記又是錢家的人,所以您也隻能選擇跟著錢家,一條道走到天黑。葛主任心裡應該也清楚,是我繼承了蘇書記的衣缽,而蘇家與錢家一直以來都是敵對的陣營。所以在以前,我們之間難免會有一些相互敵視的情況。”
梁棟停了一下,給葛衛民一點思考的時間,然後又接著道:
“葛主任,我知道您因為我而提前退二線的過程中,錢家沒有為您說過一句話。他們甚至還在您退下來之後,就將您一腳踢開。他們這樣的做法,實在是讓人感到心寒啊!錢家之所以能夠將那些追隨他們的人聯係在一起,靠的就是‘利益’二字。錢家那些人,每個人都在盤算著如何從這種關係中獲取最大的利益,一旦其中一方對另一方失去了利用價值,那麼這種同盟就會瞬間土崩瓦解。然而,我們與他們不同,我們這些人之所以能夠彙聚到一起,靠的並非利益的誘惑,而是大家內心深處共同擁有的信念。而且,我們之間的相處方式也非常簡單直接。大家能處就處,不能處就散,絕對不會像錢家那樣,使用各種手段去綁架任何一方,更不會在有人失去利用價值後,就把人家掃地出門……”
梁棟說完這些話後,房間裡陷入了一陣沉默。
葛衛民一直低著頭,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過了好一會兒,葛衛民突然像是下定決心一般,猛地抬起頭,目光直直地看向梁棟:
“梁省長,明天的聚會,我會準時參加!”
梁棟聽到葛衛民的回答,臉上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他站起身來,朝著葛衛民伸出了右手。
葛衛民見狀,也迅速地站了起來,毫不猶豫地握住了梁棟的手。
這一握,仿佛是一種承諾,一種決定,也意味著葛衛民正式加入了梁棟的圈子。
兩人握過手後,又重新坐回了各自的位置。
此時,房間裡的氣氛明顯變得融洽了許多。
梁棟開始向葛衛民討教一些工作上的問題,葛衛民則顯得十分熱情,對於梁棟的問題,他基本上都是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大概半個小時後,葛衛民親自將梁棟送到了三號院門口。
葛衛民站在門口,滿眼真誠地對梁棟道:
“梁省長,其實我並不是非要霸占這個院子不可。我知道這樣做可能會給您帶來一些不便,但我實在是過不去心裡那道坎兒啊!我隻是想用這種方式,向您表達一下我的不滿和委屈。您放心,我自己有房子住,明天我就會搬走,絕對不會再給您添麻煩了。”
梁棟微笑著搖了搖頭,回應道:
“葛主任言重了。我在渭城本來就是孤身一人,這三號院對我來說實在是太大了,讓我一個人住在這裡,實在是有些浪費。所以啊,您完全沒有必要搬走,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葛為民連忙擺手道:
“這怎麼行呢!規矩就是規矩,我不能因為自己的一點私心,就破壞了這個規矩。我要是一直霸著這三號院,彆人會怎麼看我呢?他們肯定會說我倚老賣老,不知羞恥,同時還會說您軟弱無能,連自己該爭取的東西都不敢去爭取!所以說,這對咱們兩個來說,無論如何,最後都會是一個兩敗俱傷的結局啊……”
葛衛民把話都已經說得如此直白了,梁棟自然也不好再多說些什麼。
兩人又互相寒暄了幾句之後,梁棟便轉身朝著周鵬停車的地方走去。
遠遠地,梁棟就看到周鵬正躺在車裡,緊閉著雙眼,似乎正在打盹兒。
梁棟走到車旁,輕輕地敲了敲車窗。
周鵬被喚醒後,見是梁棟,就連忙按下了車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