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庚寅聽到嶽菲也在這個問題上勸過梁棟,心中不禁感歎,看來梁棟是鐵了心要相信他的朋友了,自己再多說恐怕也隻是白費口舌。
想到這裡,王庚寅深深地歎了口氣,然後語重心長地對梁棟道:
“小梁啊,既然你如此堅持相信你的朋友,那我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了。但是,我還是想最後再提醒你一句:這世上最難測的就是人心,不管什麼時候,都要保持一顆警惕的心,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梁棟聽了王庚寅的話,默默地點了點頭,卻並沒有說話。
王庚寅把梁棟叫過來,其實主要目的並不是為了這件事。
見自己的一番苦口婆心完全沒有起到作用,他也不再強求,而是迅速跳到下一個話題:
“小梁啊,還有個事,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呢?”
梁棟一臉茫然地看著王庚寅,他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王庚寅搖了搖頭,繼續道:
“你還記得那個狄匡嗎?”
梁棟稍稍愣了一下,隨即反問:
“狄匡?我當然記得,他怎麼了?”
王庚寅回答道:
“狄匡沒怎麼,隻是人家現在已經當上了浙東省的省長啦!”
梁棟滿臉疑惑地看著王庚寅,不解地反問:
“他當省長就當省長唄,這跟我有啥關係啊?”
王庚寅凝視著梁棟,見他臉上的表情不似作偽,便緩緩地搖了搖頭:
“那我再問你,你有沒有後悔過自己當初的選擇呢?”
王庚寅的話語已經說得如此直白,梁棟要是還不能理解他的意思,那可就真的說不過去了。
梁棟稍稍沉默了一下,然後坦然回答道:
“後悔?我為什麼要後悔呢?”
王庚寅一臉嚴肅地看著梁棟,鄭重地說:
“如果你當時沒有拒絕劉老他們,那麼與狄匡競爭的人選,就會是你梁棟啊!”
梁棟淡淡一笑,道:
“他們誰喜歡去爭,那就讓誰去爭唄!我才不想成為那個任人擺布的木偶呢!”
梁棟的這番話,王庚寅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了,但當他再次聽到梁棟說出這樣的話時,心中仍然有些憤憤不平,便忍不住責備道:
“你呀你,你難道不知道這樣的機會對你來說是多麼的重要嗎?一旦錯過了這個機會,恐怕你這輩子都再沒有走進海子的機會了!”
梁棟仍一臉淡然地回答道:
“得之坦然,失之淡然,爭其必然,順其自然。然而,在這幾然之間,我卻更傾向於‘順其自然’。於我而言,如果非要在‘做官’和‘做人’中選一個,我必選‘做人’。如果非要在‘自我’與‘他我’之間選一個,我會毫不猶豫地選擇‘自我’。在我眼中,做官的前提,就是要先學會融入集體。然而,當一個人真正融入集體後,卻又很容易在群體的影響下迷失自我。整天帶著一副麵具,處處在意彆人的看法,豈不等於是為彆人而活著?這種為了彆人而活的生活方式,是我所無法容忍的。也正因如此,當劉老向我提出他的好意時,我才會斷然拒絕……”
王庚寅凝視著梁棟,見他說得振振有詞,自己竟然一下子語塞,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