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我啊,我就要哭!”
海棠氣鼓鼓地起身,手掌在臉上胡亂抹了一把,然後捏住古牧的耳朵,用力扭動。
“說,你是誰?”
“我就是我,我還能是誰?”
“古牧已經死了,我給他守靈七天,看著他下葬的,你還騙我?”
海棠扭的更加用力。
古牧疼的直咧嘴,不由得順著勁兒後仰,“世界都變成這樣了,我死而複生有什麼問題嗎?”
此話一出,海棠再一次愣住。
她定定地望著古牧,竟出奇的沒有反駁。
古牧小心翼翼的抽出耳朵,道:“況且我那不算死,在醫學上被稱之為假死,當時沒檢查出來。你仔細想想,三年過去,如果我真的死了,屍體早就爛成白骨了,怎麼會完整的站在這裡?”
古牧在混淆視聽。
他嘗試用一種這邊能接受的說法解釋自己的複活。
這套說辭,可能騙不過其他人,但是在海棠這裡肯定能蒙混過關。
因為……
果然,海棠的神色變得將信將疑,有些相信古牧是假死,但又覺得離譜。
不過一想到近幾年發生的事情,這件事的離譜程度似乎可以接受。
見海棠沉默不語,古牧心裡的石頭落了一半,嘴上又說了一些兩人之間的小秘密,用以夯實之前編造的謊言。
海棠注視著古牧,觀察著古牧的表情,腦海裡那個陽光開朗的大男孩與眼前的人慢慢重疊。
成熟了許多。
眼底更有藏不住的滄桑和疲憊。
這一刻,海棠的確相信古牧了。
但她不是因為她們之間的小秘密,以及古牧編織的謊言而相信的,是因為她希望古牧活著。
隻要活著……比什麼都好。
叮!
飛信提示音響起。
海棠掏出手機看了看,是師父發來的,內容不多,一條消息附贈一個視頻。
消息:派人去古牧的墳頭看過了,的確被挖開的,棺材裡的屍體也不見了,從土壤和周圍痕跡看,與他表述的時間沒差彆。
海棠心裡鬆了口氣,然後點開了視頻。
從視頻角度看,是來自公交站上的攝像頭。
內容則是,淩晨三點的時候,一輛無人駕駛的公交車停靠站台邊,古牧從公交車上走下,在站台上目送公交車遠去才返回小區。
海棠將視頻呈現給古牧。
古牧雖然早有預料,依舊驚訝了一下。
因為他跟公交車司機交流過,當時並沒有察覺到對方的異常,甚至沒覺得對方是邪祟。
他一個魂脈修士,居然鬼遮眼了?
不!
或許不是鬼遮眼。
“給我紙和筆。”
海棠將東西交給古牧。
古牧眼前浮現那個司機的模樣,以神魂調動肌肉,將司機的相貌完整拓印出來,然後交給了海棠。
“這是公交車司機,看看能不能你們資料庫裡有沒有他的消息。”
海棠沒在意古牧上哪學的素描技能,而是把畫像貼在觀察鏡上,觀察室裡的師父他們會自己查證。
“那個敲門鬼,出現四天,害死了十三條人命。”海棠盯著古牧,一臉認真:“我希望敲門鬼不是你偽裝的。”
當然不是。
古牧很是無所謂。
那個小女孩已經被他吃了,怨氣都揚了,以後不可能再出來作亂。
可惜這事兒無法說出口。
兩人沒再說話,隻是沉默地看著彼此。
沒多會兒,海棠的手機又響了,她眉頭微皺。
“查不到那個司機的任何信息,我們國家沒有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