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爹居然讓自己給奶奶送飯，王欣欣心裡是一萬個不樂意。
“我不要，要送你們自己去送。”
王成愣了一下，看了眼旁邊沉著臉的李莉，不好意思開口讓她去送，隻好耐心安慰起女兒。
“乖女兒，爹還要上班，你給奶奶送去，等爹回來後給你帶好吃的行嗎？”
“我不，我就是不送！”王欣欣在床上撒潑打滾，將布偶擋在身前，行動和表情都是抗拒。
王成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
他氣的胸膛起伏了兩下，可一想到李莉就在旁邊，他又不好發火，隻能開出個女兒拒絕不了的條件。
“欣欣，你把吃的給奶奶送去，等你放假了，爹帶你去遊樂場玩好不好？”
遊樂場三個字讓王欣欣停下了哭鬨。
她小心翼翼的從布偶後探出腦袋，看著王成那嚴肅的臉。
“真的？”
“當然了。”王成點點頭，指了指旁邊的李莉：“你娘可以作證。”
旁邊的李莉聞言，將腦袋撇到一邊，似乎很是不屑。
王欣欣哪能看出這代表了什麼意思，隻當李莉同意了，歡呼雀躍的跳下床，接過王成手裡的袋子。
“我去送。”
就在王欣欣準備離開，一旁不說話的李莉忽然開口。
“我看看這裡麵都有什麼。”
王成歎了口氣，小聲解釋：“這次我沒準備多少，裡麵連個葷腥都沒有。”
“那也不行，我必須檢查一遍。”李莉蠻橫的把袋子奪過去，打開了封口的結。
裡麵的確隻有一些剛炒出來的土豆絲和豆芽，以及成年人拳頭大小的飯團。
米飯被土豆絲和豆芽的湯汁浸泡了，變得更加軟糯。
李莉翻來覆去沒找到自己想要的，索性拿來筷子，挑出點土豆絲。
“送那麼多菜做什麼？土豆不要錢啊？不知道最近土豆都漲了一毛嗎？下次用一半就行。”
王成在旁邊看著，一言不發。
李莉見他沒有回應，抬頭橫眉看來。
“我在跟你說話，沒聽到嗎？”
“知道了。”
王成悶悶的吐出三個字，穿上工作服走出家門。
挑出一大半土豆絲，李莉這才滿意的將袋子交給王欣欣。
“乖乖，去送吧，路上注意安全，送完就回來。”
王欣欣點點頭，小跑著離開。
在女兒走後，李莉把碗裡挑出來的土豆絲倒進了狗盆裡，最後甚至把筷子和碗都扔進了垃圾桶。
另一邊。
王欣欣沿著放學的路來到山腳下的土房子前。
還沒靠近，她就聞到了那刺鼻的惡臭。
王欣欣的臉一下子皺了起來，捂著鼻子，一臉嫌棄的推開房門。
她看到了床上躺著的奶奶。
腦海裡浮現放學時，小夥伴的嘲笑，覺得那些嘲笑愈發的刺耳。
如果不是奶奶，她會被同學看不起嗎？
答案當然是不會。
剛不錯的心情一下子又變得糟糕。
王欣欣站在門口，表情變得厭惡，甩手將塑料袋丟了過去。
塑料袋裡的米飯和菜早變成了飯團的樣子，加上慣力，就這麼滾啊滾，滾到了床下最深處。
老太太聽到動靜，扭動著僵硬的脖頸，睜著渾濁的眼睛，看向門口的位置。
她看到了個小小的身影，也看到了一雙嫌惡至極的眼神。
是孫女。
老太太張了張嘴，還沒發出聲音，那小小的身影扭頭跑了。
房門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