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這是做什麼?”
古牧後退一步,神色略顯錯愕。
“給你買果籃的錢。”劉樹全將鈔票疊好,拍到古牧手裡:“你這孩子能來我已經很開心了,怎麼能讓你再破費買東西呢?”
“這是我的心意。”
“心意我領了,錢你拿好,你還年輕,有的是用錢的地方,不像我退休這麼多年了,孩子都不來看一看,留著那些錢有什麼用?”
提起孩子的時候,劉樹全的神情十分落寞,不過很快就被他掩藏起來了,把果籃放到桌子上,指了指床。
“這裡也沒個坐的地方,你將就一下。”
“好吧。”
古牧將錢揣進兜裡,坐在了床邊。
劉樹全則拉出椅子坐下,順便拆開果籃,拿起一個蘋果遞給古牧。
“這麼多水果,我一個人也吃不完,你替我分擔點。”
古牧有些哭笑不得,隻好接過蘋果,吭哧咬了一口。
劉樹全看他這模樣,十分滿意的笑了起來。
“當初的小滑頭長大了,這些年經曆了很多事吧?”
“還好,挺精彩的。”
古牧想到了在靈武界的生活。
初到靈武界時,他心裡還保留著在家裡培養出的道德,後來碰見的醃臢事多了,道德底線被一次次的擊潰,生活反而愈發的精彩起來。
若不是被太白仙門逼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他何至於冒風險回來。
還好賭對了,如果沒賭對,他真就身死道消了。
“海棠那丫頭之前也來過。”
劉樹全深深地望著古牧,眼神飽含深意。
古牧愣住了,咀嚼的動作都變緩了,沒有接茬,他知道劉樹全肯定還有下文。
“你家的事情,她跟我說過,你父母是個很好的人,節哀。”
“謝謝老師。”
“存者且偷生,死者長已矣,既然你還在,那就好好的活下去,活著,比什麼都強。”
古牧跟劉樹全對視良久,然後輕輕點頭:“我會的。”
“那就好。”劉樹全露出個笑容,伸手拍了拍古牧的肩膀,“時間不早了,早點回去休息,這段時間療養院內不太平,很多老家夥都走了。”
“老師,您呢?”
“我?”劉樹全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搖頭失笑:“我對自己這一生十分滿足,往事不再留戀,未來不再期許,活一天賺一天。”
簡單來說,劉樹全看淡了生死。
見劉老師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古牧知道自己不用說那些安慰的話。
探望結束。
古牧離開了房間,卻沒有離開療養院。
他喚出彩衣,問道:“有發現嗎?”
“這個地方很古怪啊。”
彩衣走在古牧身邊,觀察著療養院,不斷的聳動鼻子,極力尋找讓她感到古怪的地方。
而古牧則走到一麵整容鏡前,注視鏡子裡的自己許久,然後對彩衣招了招手。
“過來看看。”
彩衣好奇走來,看到鏡子裡的古牧,目露若有所思之色。
“在裡麵。”古牧指了指鏡子,道:“進去把那家夥抓出來。”
“又是我?”
彩衣的眼睛瞪得滴溜圓,不敢置信。
“不是你,難道還是我?”古牧斜睨了彩衣一眼,道:“目前我手裡能用的鬼仆隻有你一個,黑貓的靈智不高,陳軍生還是怨靈,出租車司機重傷未愈,隻有你可擔此重任。”
彩衣:“萬一裡麵的家夥很厲害,我怎麼辦?”
“你為什麼會覺得潛伏在療養院裡,半夜危害老人的邪祟實力比你強?”
“我也是老人,我都快兩百歲了。”
“嗬……”
古牧輕蔑一笑。
彩衣看到了古牧眼睛裡的戲謔,不由得打了個冷噤,一臉的不情不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