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演練結束後,頻陽眾將都在想方設法打探薑潮的消息。
於是從第三天開始,陸陸續續有不少老將來王家彆院拜訪。
起初王賁還親自見他們,後來得知他們想挖人,乾脆閉門不見,讓他們去找趙昆。
趙昆的情況,眾將們也聽說了,但更好奇的是薑潮與趙昆的關係。
若薑潮是趙昆的人,那要想招攬薑潮加入自己軍隊,就得先討好趙昆。
所以,最近趙昆收到了不少禮物。
但由於撅著屁股麵對眾將的誇讚,又有些慚愧,於是隻能謝絕了他們的好意。
顯然,薑潮是不可能跟他們的,就算自己同意,薑潮也不會去。
更何況,薑潮的目標是帶軍隊去南美洲搶紅薯,這些老將半隻腳都跨進棺材了,估計還沒走出亞洲就掛了。
總而言之,趙昆對薑潮另有安排。
就這樣,又過了兩天,華陽公主來了。
“好了,不用起來了。”
趙昆要給嬴元曼行禮,後者笑道:“昆弟還真是膽大啊,連父皇都敢算計。”
“皇姐如何知道的?”
趙昆有些詫異。
嬴元曼輕笑,然後屏退王家的仆人和朽月,背著手在趙昆床榻周圍轉了一圈,嘖嘖歎道:“昆弟才挨三十杖就躺了幾天,看來身體不行啊!”
“皇姐不許胡說,男人怎能言不行!”
趙昆抬手捂住自己的屁股,羞澀道。
嬴元曼有些好笑的道:“才十五歲算什麼男人,頂多就一小少年,哦對了,還是個膽大妄為的小家夥!”
“小?我哪裡小了?”
趙昆聞言,沒好氣的道:“父皇十三歲都當秦王了。”
“野心倒不小,居然跟父皇比。”
“皇姐是來看我的,還是挖苦我的?”
嬴元曼笑了笑,朝門外看了看,而後在趙昆旁邊跪坐了下來,隨手拿了顆果子遞給趙昆:“雖然膽大妄為了點,但智謀不愧我嬴秦趙氏子孫,更何況為了救朋友,也算有情有義!”
“既然我這麼優秀,那皇姐就彆整這些虛頭巴腦的,來點實際的……”
趙昆見嬴元曼遞來水果,張口咬了一口,吧唧吧唧道:“最近我又發現一條財路,分成方麵,我要大頭!”
看到趙昆的舉動,嬴元曼笑了:“如此不顧皇家禮儀,膽子著實不小呢。”
“皇家禮儀那是在皇宮內,裝給外人看的,這裡就咱姐弟,那麼計較乾嘛?”
趙昆一臉不屑的表情,還撅了撅嘴,示意嬴元曼再喂一口。
嬴元曼有些哭笑不得的打量了一眼這個小老弟,無奈的把果子塞進他嘴裡,輕聲斥道:“也就是你,剛見我的時候,唯唯諾諾,現在倒好,居然讓我伺候你?”
“要是換做其他弟弟妹妹,恐怕借他們十個膽子,估計都不敢造次。”
“彆人是彆人,我是我。”
趙昆一邊嚼著果子,一邊拽拽的說道:“我就是不一樣的煙火。”
“煙火?”
嬴元曼一愣,有些好奇。
趙昆笑著搖頭道:“這些都不重要,新生意的事,你考慮一下。”
說完,又咋吧咋吧嘴,抬頭望向嬴元曼:“味道還不錯,再來一個。”
“自己動手。”
嬴元曼白了趙昆一眼,隨手將果盤放到他床邊,又好氣又好笑的道:“好歹我也是你皇姐,當真使喚起我來了。”
“俗話說,長兄為父,長姐為母,我這不是有傷在身嗎?改明兒皇姐受傷,讓我端屎端尿都成!”
趙昆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嬴元曼俏臉一紅,啐了他一口,嗔怒道:“休得胡言亂語,皇姐哪需要你做那些汙穢之事。”
“切!”
趙昆無趣的癟了癟嘴,然後隨手拿起一個果子放在嘴裡,吃了起來。
嬴元曼看了他一會兒,然後關切地問道:“你這傷沒事吧?”
“三十軍棍,你說有沒有事?”
趙昆隨口反問了一句,然後抓了一個果子遞給嬴元曼,後者搖了搖頭,他又放進了自己嘴裡。
嬴元曼見狀,秀眉微蹙:“天涼,少吃點,你還有傷在身。”
“沒事,傷在屁股,沒在肚子裡。”
“怪樣子。”
嬴元曼瞪了趙昆一眼,隨即將盤子拿開,然後又道:“我讓廚房燉了雞湯,等會讓朽月給你送來補補。”
“咦……”
趙昆吃果子的動作一滯,忽然輕“咦”了一聲,好奇的問:“皇姐為何對我這麼好?”
嬴元曼愣了愣,嗤笑著反問:“你是我皇弟,對你好不是應該的嗎?”
“說得好有道理,但我不信。”
“愛信不信。”
趙昆眯眼,默然不語。
半響,嬴元曼站起身來,一邊環顧房間,一邊悠悠的問道:“我聽說你要反秦?”
“!!!”
趙昆聞言,猛地一驚,想要爬起來堵住嬴元曼的嘴,但剛有大動作,屁股就痛得他齜牙咧嘴,旋即又趴了回去。
說真的,他沒想到嬴元曼會問這個。
畢竟他計劃反秦的事,沒幾個人知道。
可嬴元曼現在問了,那就說明消息泄漏了出去。
到底是誰泄漏的呢?
義父跟嬴元曼不認識,排除。
薑潮跟嬴元曼也不認識,排除。
至於王離,暫時還沒告訴他。
最後隻剩下通武侯王賁嫌疑最大。
莫非是他告訴嬴元曼的?
好家夥!
這老王跟自己皇姐的關係非淺啊!
莫非是什麼禁忌之戀?
想到這,趙昆看嬴元曼的眼神都變了。
直到嬴元曼麵露不悅,他才收回目光,沉沉的問道:“皇姐說此話,就不怕死嗎?”
嬴元曼有些好笑,心說你當著父皇的麵都敢揚言造反,我怕什麼?
沒錯,趙昆的計劃,的確是王賁告訴嬴元曼的,剛開始的時候,她也被驚到了。
可後來聽王賁分析完,她又覺得趙昆的計劃很不錯。
但嬴政沒表態,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之所以問出這話,其實是想確認趙昆反秦的真實性。
現在看來,這小子當真存了這心思。
不過,就是不知道這小子以後知道他義父的真實身份,又是何種表情。
想到這,嬴元曼淡淡回道:“這裡就你我姐弟,有什麼好怕的。”
“嗯?”
怎麼跟我想的不一樣?
這皇姐有點東西啊!
莫非她也有反秦之心?
沉吟了一瞬,趙昆又道:“雖然是在王家彆院,但請皇姐謹言慎行。”
“怎麼?”嬴元曼挑眉:“你前幾日不也在這談論了嗎?”
果然!
果然是王賁泄漏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