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昆點了點頭,仔細想想,其實也不錯。
畢竟始皇帝連分封製都不行,更何況國中國。
遲疑了片刻,趙昆又道;“既然隻需繳納足夠多的稅收就行,那可不可以改變生產方式?”
“如何改變?”
伯蓀麵露疑惑的望向趙昆。
趙昆嗬嗬一笑,道:“我想在千口村設立生產隊。”
“你也知道我跟王離的關係,所以我的想法,基本等同於他的決定。”
伯蓀自然知道趙昆與王離的關係,所以也沒猶豫,直接追問道:“那公子所言的生產隊是什麼意思?”
趙昆解釋:“生產隊的模式,其實大秦以前也有過,隻不過沒那麼具體,我隻是將他細化了,主要是將百姓們劃分成幾個,甚至十幾個生產隊,每個隊選出一名隊長,由隊長管理隊員生產。”
“而官府提供的生產工具,耕牛也一起使用,這樣便能提高生產效率。”
聽完趙昆的解釋,伯蓀腦中漸漸有了生產隊的概念。
其實正如趙昆說的一樣,這種模式的確在秦國出現過,但是由於戰亂頻發,人口銳減,導致地廣人稀,百姓根本不愁地種,所以這種模式就漸漸消失了。
不過,這種模式不適合推廣全國,隻能小範圍推廣。
畢竟脫離管控,就會滋生出很多問題。
沉吟了片刻,伯蓀站起來朝趙昆施禮道:“公子,此法在封地,的確可行,下官這就去安排!”
“等等!”
趙昆抬手阻止了正欲離開的伯蓀,又道:“生產隊的農具我會命人重新打造,所以你無需向官府索要,至於種子,就種紅薯和土豆;
保密也跟以前一樣,沒有通行證,不得外人靠近千口村地界!”
“諾!”
伯蓀聞言,應諾而退。
吳誠和韓信三人,滿臉疑惑的望向趙昆。
“你們是不是想問,我為何要這樣做?”
趙昆掃了他們三人一眼,笑道。
“還請公子為我們解惑!”
陳平點了點,拱手道。
“我這樣做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要讓千口村富足起來,然後帶動頻陽的百姓。”
“帶動頻陽的百姓?”
吳誠愣了下,旋即追問道:“公子為何要帶動頻陽的百姓?”
“昨晚我不是給你說了嗎?我想改變大秦!”
“這.....”
吳誠遲疑著搖頭道:“這恐怕很難。”
“大秦是始皇帝的,就算你改變了千口村,也無法改變大秦,而且帶動整個頻陽的百姓,恐怕會被人誣陷造反!”
“隻要能讓百姓過上好日子,被誣陷又何妨?”
吳誠眼睛一眯:“公子,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老吳,你是不是也有事瞞著我?”
趙昆似笑非笑的反問。
吳誠默然不語。
片刻,門外傳來一道通稟聲:“稟公子,千口村哨兵張三,抓到一名奸細!”
奸細?
該不會又是阿米奴吧?
趙昆這樣想著,有些哭笑不得的擺手道:“帶進來吧!”
很快,張三就拿著打狗棒,押著一名五花大綁的年輕人,走了進來。
趙昆定睛瞧了瞧,發現不是阿米奴,不由有些疑惑的問:“這是誰?”
“回公子,這是我們村的二麻子!”
張三朝趙昆行了一禮,然後指著跪在地上的年輕人道:“他前段時間剛服徭役回來,以前在村裡就不老實,我就留了個心眼,正好抓到他偷偷潛入陶坊!”
“偷偷潛入陶坊?”
趙昆一臉疑惑,心說自己不是讓人安排役夫上崗了嗎?怎麼還偷偷潛入?
卻聽張三又道:“本來我以為他是去幫工,哪曾想,他竟偷偷記錄陶坊的工藝!”
“後來打了他一頓,才知道他受了劉家陶坊的好處,做了奸細!”
“劉家陶坊?”
趙昆愣了愣,旋即恍然大悟的道:“原來如此!”
“沒白瓷的時候,劉家陶坊是頻陽最大的陶坊,如今看咱們燒製出漂亮的白瓷,竟然做此等齷齪之事!”
張三憤慨的踢了年輕人一腳,然後朝趙昆拱手道:“公子,二麻子乃千口村之恥,望公子嚴懲!”
“不急,且讓我問問先!”
趙昆笑著擺了擺手,然後朝地上的年輕人問:“你是幫他們打探白瓷工藝的?”
“公……公子……我……”
二麻子嚇得結結巴巴,話都說不清楚。
趙昆見狀,也不惱怒,又道:“你隻需告訴我,是,或者不是?”
“是……”
“瓷器的工藝複雜無比,你幫他們掌握了多少?”
聽到這話,年輕人驚恐的看著趙昆,欲言又止。
趙昆抬手示意薑潮給他鬆綁,然後又笑著道:“你放心,隻要你如實交代,本公子絕不會把你送官法辦!”
年輕人見薑潮為自己鬆綁,有些緊張,抬頭看了看趙昆,又有些害怕,猶豫片刻,最終點了點頭。
“第一個問題。”
趙昆想了想,道:“劉家是否知道了瓷器的原材料?”
“知……知道。”
“好,第二個問題,劉家掌握了幾道工序?”
年輕人咽了咽口水,遲疑的說:“七……七道。”
還好!
不是很嚴重,
趙昆心裡這樣想著,又繼續追問:“你身為千口村的村民,為何要做奸細。”
二麻子聞言,苦著臉道:“因……因為我是被遣返的役夫,回到村裡什麼都沒有,家裡的妹妹和老母親還需要供養;
積雪致使房屋倒塌,嫂子受了傷,全靠哥哥照料,家裡糧食也不多了。”
“沒有錢,我就無法買糧食,也無法供養母親和妹妹,如果公子要懲罰我,打我一頓都可以;
劉家陶坊給我的錢財,我也可以全部交出來,請公子饒我一命,讓我回家照顧妹妹和老母親。”
“你個奸細,少在這裡博取公子同情!”
旁邊的張三皺眉嗬斥道。
“我沒有!”
二麻子聽到嗬斥,帶著哭腔道:“我沒有博取同情,我說的句句屬實。”
“嗯?”
趙昆癟了癟嘴,然後朝張三問:“他說的家境,可否為真?”
“家境確實如此,可奸細,也為真!”
張三恭敬答道。
“嗬!”
趙昆“嗬”了一聲,搖頭道:“雖然對陶坊有些損失,但問題不大,隻不過是為了生存罷了,這年頭,活著也不容易。”
聽到這話,陳平心頭一動,若有所思。
而趙昆沉吟了片刻,又俯身望向二麻子,道:“本公子可以對你既往不咎,但有一個條件,你得答應本公子。”
“答應!隻要公子饒命,小民都答應!”
二麻子小雞啄米似的點頭道。
“陶坊是千口村的資產,你身為千口村的人,得把千口村的損失拿回來,隻要你交代出劉家陶坊的底細,本公子便饒了你!”
“這……”
二麻子麵露猶豫的道:“這劉家陶坊的底細,小民也知之甚少。”
“那就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趙昆麵無表情的道。
雖然他想給二麻子一個機會,但二麻子若不識抬舉,那隻能交給薑潮審訊了。
不過,二麻子還是有些覺悟的。
猶豫了半響,最終和盤托出了。
“薑潮,帶人去劉家陶坊一趟。”
聽完二麻子的話,趙昆立刻朝薑潮吩咐道。
薑潮應了聲,就要退走。
這時,一旁默然不語的陳平,忽然開口道:“等等,我也去!”
“嗯?”
趙昆,韓信,薑潮,吳誠,四人同時一愣,麵露疑惑的望向陳平。
陳平摸了摸鼻子,笑道:“反正閒著也是閒著,不如找點事做。”
韓信:“…………”這家夥該不會投誠了吧?
吳誠:“…………”小陳果然沒讓我失望!
趙昆皺眉,擺了擺手:“想去就去吧!”
“諾!”
就如此,陳平和薑潮一同去了劉家陶坊,而趙昆則帶著吳誠和韓信去了陶坊。
雖然二麻子的事,不是什麼大事,但給趙昆敲響了警鐘,那就是自己被人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