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我第一次刺殺始皇帝,就是因為消息不足,才失敗而歸,如今再次刺殺,肯定要多方打聽才是!”
穀“哦?”
聽到這話,項羽頓時來了興致,連忙追問:“那你打聽到了什麼?”
“據說,始皇帝渡河,建造了上百艘大型樓船,但樓船都在岸邊建造,需要建造完畢,才能下水試驗,可樓船笨重,無法輕易挪動,所以需要大量役夫拉拽下水!”
砰——
項羽聞言,一拳砸在前麵的桌案上,頓時木屑橫飛。
“暴秦!”
項羽怒斥一聲,殺意凜然的道:“不能再讓嬴政禍害六國百姓了,得儘快動手!”
“少將軍勿惱!”張良抬手示意項羽冷靜,然後皺眉說道:“機會已經很近了,隻需耐心等待幾天便是!”
“機會?”
項羽愣了下,旋即扭頭看向張良:“你說的機會是什麼?”
“樓船下水!”
張良緩緩說出四個字,眼中的精光若隱若現。
樓船下水?
其實大型樓船,並非隻有秦國能建造,像那些臨水的六國,都有建造大型樓船的經驗。
隻不過秦國統一六國後,招攬了天下所有的工匠,讓大型樓船的建造技術,隻屬於秦國。
秦始皇派徐福等人出海尋仙藥,用的就是大型樓船。
這種大型樓船,不僅可以在湖河中航行,還能在大海中航行,十分了得。
可惜,這種大型樓船技術,在秦國以後,就失傳了。
“樓船下水?你確定不是讓我們去送死?”
項羽聽到張良的話,立刻質疑道:“嬴政身為始皇帝,樓船下水這種事,他怎麼會去?若我們等到樓船下水的時候去刺殺始皇帝,恐怕連始皇帝麵都見不到,就被禁軍圍殺了!”
聽到這話,眾人微微頷首。
是啊,嬴政身為大秦皇帝,怎麼可能會在意樓船下水這種小事?
要是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嬴政身邊的人豈不是廢物?
一群廢物,怎麼可能助他統一六國?
這張良確定跟咱們是一夥的?不是跟嬴政一夥的?
眼見眾人滿臉疑惑,張良毫不在意的說道:“諸位既然讓張某出謀劃策,那就安心聽完便是,若不認同張某,何必跟張某共商大事?”
此話一出,眾人為之一愣,旋即看向項羽,卻見項羽眉頭微皺,沉聲道:“我們信你,但你也要拿出誠意來,說得似是而非,聽著也費勁!”
“是啊,張先生有話不妨直說!”魏豹點頭附和。
其餘眾人也跟著附和。
張良掃了一圈眾人,然後無奈的道:”既然諸位讓張某說個明白,那張某直說便是!”
“這樓船建造,若我調查得不錯的話,應該是提前幾個月就開始建造了,而且就在最近,便會安排下水。”
“下水的時候,始皇帝自然不會去觀看,但下水需要大量役夫,這是事實!”
“可役夫征集,需要時間啊!”
項羽歪頭,追問道;“這能代表什麼?”
“這代表我們有機可乘!”
張良笑了笑,然後意味深長的道:“少將軍想想,倘若我們的人混在這群役夫之內,是不是可以輕易進入始皇帝的營地?”
嘶——
話音剛落,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好家夥!
這是要混進十萬禁軍之中刺殺始皇帝?
那萬一有個意外,豈不是逃都逃不出去?
想到這,眾人再次將目光投向項羽。
卻見項羽滿臉興奮的道:“這麼說,我們再等幾天就可以刺殺始皇帝了?”
不是吧!
這項羽是瘋了嗎?
他難道不知道其中的危險?
眾人本來還滿懷希望,可項羽宛若一個瘋子,他根本不在乎危險,隻知道刺殺始皇帝的機會。
“子房,雖然我們可以接近始皇帝,但刺殺始皇帝之後,我們又如何逃脫?”魏豹瞥了眼項羽,謹慎的開口道。
“魏兄勿急,還有後手。”
張良朝魏豹笑了笑,然後又補充道:“眾所周知,始皇帝看重的兒子,原本隻有長公子扶蘇,十八公子胡亥,可隨著黎安君的崛起,其餘兩位皇子逐漸失寵。”
“對於這種情況,恐怕大秦內部已經開始亂了。”
“嗯?”項梁一驚,旋即扭頭望向張良:“子房此話何意?”
“項公應該知道,君王選擇繼承人,朝臣也會選擇繼承人,那長公子扶蘇,寬厚待人,在大秦朝堂早已有擁簇者,而十八公子胡亥,同樣如此。”
“你是說,黎安君沒有擁簇者?”
“不錯!”
張良點頭:“據我所知,除了一個王賁,黎安君在朝堂內,鮮少有擁簇者!”
“這麼說,秦廷會有一場奪嫡之亂?”趙歇眼睛微眯。
張良看了他一眼,然後似笑非笑的說:“其實不光我們想黎安君死,大秦朝堂也想黎安君死,因為黎安君一旦即位,他們都將被排擠出朝堂,畢竟,他們都未曾擁簇黎安君。”
說到這裡時,張良的眼中閃過一道精光:“諸位,就算咱們刺殺嬴政失敗,但這也是我們唯一的機會,如果我們失敗了,就將此事推給黎安君,這樣一來,秦國必然內亂!”
話音剛落,眾人臉上都露出一抹駭然之色。
這家夥.....
這家夥簡直是殺人誅心啊!
張良之計,果然了得!
想象一下,樓船下水之時,禁軍之中,突然冒出一群刺客,刺殺始皇帝。
而黎安君掌管禁軍......
就算不說能不能殺始皇帝。
黎安君也脫不了乾係!
如果他們行動失敗,將這次行動嫁禍給黎安君,那黎安君有口也難辯了。
而且,這簡直是一箭雙雕,甚至多雕的操作。
不僅能順勢解決黎安君,還可以擾亂秦國朝堂,讓始皇帝無暇顧及其他。
“可行!”
田儋深吸一口氣,鄭重點頭道:“我覺得子房之計可行!”
剛剛還有些謹慎的魏豹,也笑著附和:“我也覺得可行!”
“哈哈哈,好計謀!”
項羽大笑一聲,然後端起桌前的碗,暢飲一碗,朝眾人笑道:“子房果然乃計謀百出之輩,如此妙計,吾等豈有不供他驅使之理?”
“不錯!羽兒說得不錯!”
項梁捋了捋胡須,笑著朝張良點頭。
張良謙虛的笑了笑。
“好!既然計策已定,那吾等就依計行事!”
說完,項羽站起身,掃視眾人,渾身散發出一股無形的氣勢,猶如一杆戰意凜然的衝天鐵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