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蒙愛卿退下吧。”
還沒等扶蘇辯解,坐在龍座上的嬴政,麵無表情的擺了擺手。
“陛下....”
“朕說退下。”
眼見嬴政麵露不悅,蒙毅隻好硬生生的閉上了嘴,並退到了角落。
這時,嬴政再次將目光落在扶蘇身上,淡淡道:“那依你之見,改立何人為儲君?”
“兒臣覺得,十九皇子趙昆,忠孝仁德,天資聰穎,乃儲君最佳人選!”扶蘇恭敬答道。
“........”
眾臣滿臉懵逼。
好嘛!
你們父子拿我們當猴耍呢?
這一唱一和,整得真行!
“哦?”
嬴政挑眉:“你的意思是,立趙昆為太子?”
“正是!”
“那......諸位愛卿以為如何?”
“臣等複議,黎安君乃儲君最佳人選。”
雖然心中腹誹嬴政父子,但眾臣也沒反對立趙昆為太子。
畢竟反對無效。
“好!”
嬴政點頭笑了笑,道;“既然眾愛卿都認為趙昆合適,那趙昆,你可願意做我大秦的太子?”
“我....”
我說不願意,你能放過我嗎?
趙昆心中苦笑,嘴上卻說:“一切全憑父皇旨意。”
“那就等鹹陽諸事完畢,擇日舉行大朝會,公告天下!”
“吾皇萬年,萬年,萬萬年!”
眾臣跪伏,齊聲高喊。
嬴政朝趙昆遞了個眼神,後者微微一愣,旋即有些哭笑不得的擺手:“退朝——!”
感情我這太子還沒當,先當太監了?
父皇,你可真有意思啊!
.........
朝會結束後,依附趙高的朝臣,全部被罷官,貶為庶民。
而趙高的所有黨羽,也儘皆死罪。
特彆是那個崇信,直接被判淩遲處死。
至於趙高本人......
趙昆正在去看望他的路上。
當趙昆來到刑房的時候,趙高的狀態可謂慘目忍睹,渾身被鐵鏈勒出無數血痕,眼眶布滿恐怖血絲。
整個人看起來宛如野人。
“拜見黎安君——!”
三名黑袍武士見趙昆進來,當即朝他行禮。
趙昆微微頷首,然後瞥了眼趙高,好奇的道:“藥效如何?”
“回君上,趙高服用丹藥後,力大如牛,掙斷了好幾根繩索,我們隻好用鐵鏈將他束縛!”一名黑袍武士恭敬答道。
另一名黑袍武士隨聲附和:“對,就是這鐵鏈都換了兩根,要不是他實在沒力氣了,怕是又要被他掙斷!”
“鐵鏈都被掙斷了?”
趙昆詫異:“這丹藥竟然如此之猛!”
“這還不算什麼,最可怕的是趙高的傷口,自愈能力遠超常人,就君上看到的傷痕,都是今天勒出的!”
“難怪看起來如此新鮮,原來是今天勒出的!”
“君上,如此神丹,您怎麼給趙高吃了,實在.....”
“實在什麼?”
“實在有些可惜!”
“嗬!”
趙昆嗬了一聲,詭笑道:“你們覺得可惜,本君覺得正好,先把趙高弄醒,本君有話要問他!”
“諾!”
一名黑袍武士應諾一聲,然後舀起一瓢冰水,直接潑在趙高頭上。
趙高渾身一激靈,然後緩緩蘇醒。
當他看到趙昆的時候,整個人宛如瘋魔一般,拚命的折騰。
可他的嘴被針線縫了起來,想開口也開不了。
“行了趙高!”
趙昆擺了擺手,笑盈盈道:“我知道你對本君有很多話要說,但本君不想聽,現在本君問你幾句話,你知道就點頭,不知道就搖頭;
若冥頑不靈,本君不介意再折磨你一段時間,反正本君有的是時間!”
聽到趙昆還要折磨自己,趙高不由渾身一顫,急忙放棄掙紮,瞪大眼睛看著趙昆。
眼神流露出的訊息,隻有一條,那就是求死。
趙昆也沒廢話,直接了當道:“你說的帝陵之事,是真是假?”
“嗚嗚嗚.....”
“行了,我知道了!”
“第二件事,你說的我母親之事,是真是假?”
“嗚嗚......”
“好,最後一件事,吳誠是否還活著?”
“嗚?”
“看來你也不知道啊!”
趙昆歎了口氣,便準備起身離開。
未曾想,趙高竟用力掙開滿嘴血線,聲嘶力竭的問:“君....上....是說......我....我弟還活著?”
“誰知道呢。”趙昆沒有正麵回答,隻是模淩兩可的丟下一句,轉身便走。
眼見趙昆說走就走,趙高頓時慌了,掙紮著怒吼道:“趙昆!你知道什麼?快告訴我!”
“嗬嗬,本君什麼都不知道。”
趙昆笑著回了一句,然後抬步離開了刑房。
未知和不確定才是最折磨人心的。
就像當初趙高在牢裡對趙昆一樣,趙昆隻不過是以牙還牙。
........
第二天清晨。
陽光正好。
鹹陽菜市口聚滿了數萬百姓,一個個早早等候在刑場附近。
因為始皇帝下旨,要天下人決定趙高的生死。
這無異是對天下人最好的恩賜。
畢竟趙高害死很多人,使很多人家破人亡,妻離子散。
大家都恨不得剝其皮,食其肉,飲其血,要讓趙高不得好死。
此時,嬴政和趙昆站在城樓上,默默的看著刑場中央的趙高,不言不語。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負責監刑的扶蘇,抬頭望了望天,然後扔下令牌,朗聲道:“鹹陽的父老鄉親,扶蘇奉命監刑趙高四十九日;
行刑人由你們自己決斷,每日隻有一炷香時間,每次隻能上十人,除了不能殺趙高,想做什麼都可以!”
“陛下萬年,大秦萬年!”
眾人齊齊高呼。
緊接著,被推舉的十人,紛紛湧上刑台,對著趙高狂吼一陣。
“趙高惡賊,還我妻小!”
“趙高閹奴,吾要割你肉祭奠我父親兄長!”
“趙高,你還記得我女兒嗎?就是你把她抓進宮給胡亥玩弄致死的!我要喝你血,嘗嘗你冷血的味道!”
“.......”
無儘的仇恨,充斥整個刑台,趙高的身軀被竹簽,短刃,銅管招呼,簡直慘目忍睹。
即使是這樣的折磨,他也無法掙紮,隻能淒厲慘叫。
然而。
回應他的隻是更加瘋狂的鹹陽百姓。
如此一幕,看在嬴政眼裡,卻是表情淡淡。
或許他不知道,這可能是他兩千多年未能完成的夙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