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昆剛一離開鹹陽,鹹陽就下起了連綿小雨,維持了數日,終於雨過天晴。
但地麵的情況似乎不太樂觀,平地積水多達一、二尺深,道路更是泥濘難走。
儘管大秦修有馳道,直道,也一樣步履艱難。尤其是鹹陽周邊的渭水,更是波濤洶湧,逐浪有聲。
“扶蘇,鹹陽周邊可有水情?”
嬴政站在樓台上,一邊眺望遠處的湛藍天空,一邊詢問身後的扶蘇。
“回稟父皇,雖然渭水的水情有些嚴峻,但好在紛亂沒有持續太久,水利也沒有破壞太嚴重,這才沒有發生嚴重水災。”
扶蘇恭敬答道。
嬴政“嗯”了一聲,略微沉吟,又皺眉問:“百姓的糧食可夠入冬?”
“部分糧倉的麥子,以及農作物被雨水浸泡嚴重,田間的禾苗也被泥水衝刷得大量枯死,今年怕是很難過冬……”
“哎——!”
嬴政聞言,不由長歎了一口氣,幽幽道:“真隨了趙昆那小子的話,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扶蘇:“………”
嬴政:“………”
兩人沉默,皆是不語。
半響,嬴政忽然轉移話題道:“趙昆推薦的那蕭何,如今怎麼樣了?”
“在廷尉府修改秦律,暫無異常。”
“既無異常,那就讓他放手做吧!”
“好。”
扶蘇點頭。
嬴政擺擺手:“回去吧,朕有些累了。”
…………
另一邊。
秦軍頻陽大營。
連綿的軍營堡壘,將頻陽所有的進出口圍得水泄不通,使得頻陽城內的漢軍,猶如熱鍋上的螞蟻。
反觀秦軍大營,確實外緊內鬆,有些膽大的士兵,竟然聚在一起,小賭兩把。
對於這種情況,軍官們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因為軍營裡有戰無不勝的韓信韓大將軍,任何問題在韓將軍眼裡都不是問題。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連綿的小雨,使得訓練的場地,泥濘不堪,就算士兵們想訓練,也無法下腳。
這一日,韓信正在中軍帳裡研究兵法,忽聽傳令司馬前來稟報:“啟稟大將軍,太子殿下來頻陽了,請大將軍速去迎接!”
“好!”
韓信應了一聲,連忙道:“來人,快更衣,擊鼓聚將,一起去迎接太子殿下!”
說完,隨手扔掉手中竹簡,絲毫不敢怠慢的衝出中軍大帳。
沒過多久,咚咚咚地鼓聲下,閒來無事的眾將,總算找到事情做了,紛紛穿上盔甲,佩戴整齊,來到營外。
“臣等見過太子殿下——!”
眾將齊齊朝趙昆行禮。
趙昆騎在馬上,笑著擺手道:“眾將免禮,咱們進去說吧!”
“諾。”
眾將應諾一聲,簇擁著趙昆進了中軍大帳。
很快,趙昆便坐上了主位,掃視眾將,笑道:“月餘不見,諸位都胖了啊!”
“哈哈哈——”
眾將哄笑一片,倒也沒不好意思。
卻見趙昆又接著說道:“本君這次來頻陽,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肅清叛亂,還我大秦安定!”
此言一出,眾將互相對視,不由麵色大喜。
這段時間,他們待在頻陽城外大營,都快閒出鳥來了,他們巴不得早點滅掉劉邦的漢軍,回家與老婆孩子團聚。
可軍令如山,趙昆不讓動,就連韓信也不敢違抗軍令。
現在趙昆親自前來,並揚言肅清叛亂,怎能讓他們不欣喜。
就在此時,坐在右側的韓信,朝趙昆拱手:“太子殿下有何命令,吾等領命便是!”
“願聽太子殿下號令——!”
眾將齊齊朝趙昆拱手。
趙昆抬手壓了壓,笑道:“先彆急,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縱使我們有必勝的把握,也要將傷亡降到最低。”
說完,環視眾人:“誰來告訴我,頻陽的最新情況?”
“回太子殿下,末將負責偵查,就讓末將來為您解答。”
說話之人是王鉞,原鬼麵騎的偵查隊隊長,後來獨當一麵,參加了不少戰役。
算是軍中老人了。
“好,那就由王鉞來替本君回報!”
趙昆朝王鉞笑著點了好頭。
王鉞立刻如數家珍的向趙昆稟報了頻陽城內的情況。
…………
與此同時,頻陽城內。
“哎——!”
劉邦望著滿堂漢將,長歎一聲,唉聲歎氣道:“趙昆回來了,也就意味著,他已經下定決心,覆滅吾等了!”
“諸位兄弟,難道我劉邦真的大勢已去了嗎?”
聽到這話,眾將麵麵相覷。
其實早在逃離鹹陽的時候,漢軍就已經大勢已去了。
如今被秦軍困在這頻陽城,隻是苟延殘喘罷了。
眼見眾人都不回應自己,劉邦微微有些惱怒,但又沒當即發作,轉而望向曹參,追問道:“曹參,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我……”
曹參遲疑了一下,無奈的道:“鹹陽一戰,我軍損失慘重,如今被困在頻陽,也是萬分艱難……”
話到這裡,劉邦眉頭皺成了川字,頓時喝聲打斷道:“說重點!”
“呃……”
曹參沒想到劉邦說變臉就變臉,連忙又道:“雖然我軍的情況危急重重,但也不是到了山窮水儘的地步!”
“此話何意?”劉邦眯眼。
曹參硬著頭皮道:“頻陽新城,造型獨特,堅固無比,且城內有十萬雄兵,固守一兩個月不成問題。”
“如果九原的消息沒問題,那匈奴冒頓南下,或許我們有一線生機!”
說完,曹參不自覺地笑了笑,似乎是對自己期望於異族的自嘲。
眾將聞言,心思各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