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莎娜怎麼都想不到,護衛隊長和她們一路漂洋過海,好不容易才從迦太基來到大秦。
一路上各種追兵的圍追堵截之下,他沒有死。
最終死在了這裡。
而且,還是因為這種原因,死在了迦太基人手中。
這時,劉成和克雷安快步走了進來。
“王副院長,我說的事情,你考慮得如何了?”劉成麵色陰沉地問道。
這八個月以來,他帶著迦太基人,在大秦境內到處擄人。
抓到的那些人,也都被安頓到這個荒村之中,好吃好喝的養著。
因為之前那些人,雖然能夠接觸到科學院的核心機密,但地位都不夠高,並不能主事。
也就在半個月前,克雷安接到了漢尼拔催促的急信,這才加快了速度。
所謂慢工出細活,速度快了,自然活就糙了。
不過最後一票,也就不講究這些了。
所以在謀劃綁架梁吉和烏羅兩人的時候,迦太基人並沒有費太多的功夫。
這兩個人,身份地位都十分重要。
梁吉是民科院的副院長,是早期科學院的核心人物,無論是知識儲備,還是管理能力,在科學院都算是翹楚。
之所以選擇他,是因為他有一個致命的弱點,那便是麗莎娜。
而且此人不擅長交際,和彆人交流也不多,很好下手。
至於烏羅,他是大秦學宮科學院副院長烏成的兒子。
烏成在科學院之中,雖然和公輸仇、王雪等人有理念衝突。
但他的祖輩都是匠人,家教甚為嚴格。
烏羅自小在他的教導下,就是一名出色的匠人。
科學院開辦之後,烏成更是將其帶在身邊。
烏羅也不負父親的期望,在科學院的表現,一直都非常好,參與過很多重要項目。
因此,他算是科學院年輕一輩的領軍人物。
最妙的是,因為烏成人緣不好,也導致他的兒子烏羅也孤僻寡言,生活習慣非常簡單。
所以,烏羅也是一個非常好下手的目標。
迦太基人費儘心機將兩人綁來,至於另外二十多人,充其量隻能算是一個填頭。
今日下午,本都王國的使團即將離開大秦。
在他們的接應下,迦太基人會帶著這些科學院的人才,走密道混出去。
隻要到了西域,那就是天高任鳥飛。
這個時候,迦太基人終於圖窮匕見了。
整整一日,劉成都在勸說梁吉,讓他投效迦太基。
在劉成看來,梁吉在科學院雖然地位不俗,但因為性格原因,其實頗受排擠。
隻要公輸仇、王家父女還在,梁吉這些人,就永遠不會有出頭之日。
去了迦太基,漢尼拔立馬會許以高官厚祿。
到時候,還不是要什麼有什麼,何必卷戀大秦?
畢竟,大秦多他們不多,少他們不少。
沒見之前被他們擄走的五十多人,黑冰台都毫無反應麼?
然而,劉成以一個海盜的心思,去揣測科學院這些技術宅的想法,本來就是大錯特錯。
對於這些人來說,什麼高官厚祿,根本都是過眼雲煙。
包括梁吉在內,誰都沒有將這些東西放在眼裡。
漢尼拔給他們再多,但有一樣東西,永遠給不了他們。
那便是良好的研究氛圍,以及身為一個大秦人的驕傲。
這個時代的技術宅,可以說都是手工達人,不僅身子硬朗,骨頭也特彆硬。
對於劉成的勸說,梁吉自然是不屑一顧。
這讓劉成惱羞成怒。
劉成對自己的定位非常清楚,他想要在迦太基立足,就必須得籠絡好這些同是秦人的技術宅。
克雷安給他的時間並不多,如果不能夠在規定的時限內說服梁吉。
雖然對最終的結果可能沒有任何影響,但終究還是劉成辦事不利。
到時候,他對於迦太基人的利用價值,就聊勝於無了。
梁吉冷哼一聲,狠狠地朝劉成吐了一口唾沫,一句話都沒有說。
但他的這番表現,已經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劉成獰笑一聲:“王副院長,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你若還不答應,那就彆怪我不顧同胞情誼了!”
“唾!汝不過是一介賊寇,也配與我談同胞情誼?”梁吉唾罵一聲。
“好!好!好!”
劉成抹了一把臉上的口水,連連點頭,然後猛地抽出長刀。
“從此刻開始,每過一刻鐘,你不答應,我便殺你們一人!”
劉成不愧是縱橫大海的巨寇,他說完這話,也不容梁吉答話,順手拽過旁邊一人,長刀揮過,一顆人頭便衝天而起。
頓時,梁吉被噴了一臉的鮮血。
“賊子你找死!”梁吉陡然要站起來。
然而,劉成一抬手,還滴著血的長刀,便架在了他的肩膀上。
隻見劉成麵目陰沉道:“王副院長,我不欲與你為難,但前提是你得識相!”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祠堂中大多數的科學院之人,都麵露悲哀之色,同時所有人都極為憤慨。
隻有少數幾人,麵露驚恐,下意識挪動了一下位置,想要離梁吉遠一些。
至於四周的那些迦太基兵卒,則麵露嘲諷之色。
顯然,劉成的這番行為,在他們眼裡,和看戲差不多。
在害怕的那些人中,烏羅的表現最為激烈。
他雖然有神童之稱,但自小生活環境簡單,平日裡隻在科學院埋頭做研究。
若論心性,他基本上也就相當於十多歲的普通孩童。
活到二十多歲,見過最血腥的事情,不過是一個同伴被蒸汽機的葉片,切斷了半個手掌。
人頭被砍飛的場景,對於他來說,實在太過震撼了。
隨之而來的恐懼,根本壓抑不住。
劉成縱橫大海數年,手底下能夠聚攏數萬海盜,察言觀色的能力,自然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他立馬就發現了烏羅的異常。
他當然不會殺掉烏羅,但殺其他人,卻毫無心理障礙。
一刻鐘已過,他順手拉起烏羅身邊的一人。
刀光閃爍之間,又是一顆人頭飛起。
隻是這一次,鮮血卻噴到了烏羅的臉龐上。
在這種極端恐怖的壓力之下,烏羅終於忍受不住了。
“啊——!”
烏羅發出一道慘絕人寰的尖叫聲,看向梁吉的目光中,滿是哀求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