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成也沒有想到,他本來跟著秦昇來攻打關中,是想找機會見上父親一麵,畢竟他們父子二人已經有將近兩年時間不見了。
可他得知自己的父親羅藝即將率軍來迎戰他們之時,他整個人卻一下子傻眼了。
因為他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在戰場上跟父親兵戎相向。
無奈之下,他隻能去求見秦昇,懇請秦昇暫時給他安排其他差事,讓他可以回避即將到來的一戰。
因為他既不想對秦昇不忠,也不想對父親羅藝不孝,因此回避是最好的辦法。
可麵對羅成的請求,秦昇隻是笑了笑,隨後反問他道:
“羅成,你們父子分彆了將近兩年時間,難道你就不想見他一麵嗎?”
羅成聞言不由微微一怔,隨後低著頭,輕輕歎了一口氣道:
“自然是想,但絕不是在戰場上,自古以來哪有父子在戰場上骨肉相殘的事。”
“想見他就去見他一麵吧,說不定他給你準備了什麼見麵禮也說不定。”
秦昇語氣聽起來像是開玩笑,但麵上的笑容卻絲毫不似作偽。
可羅成卻反而有些遲疑了。
畢竟如今他和父親各為其主,兩軍又交戰在即,此時他這個隋將去見父親這個唐軍主將當真合適嗎?
他知道秦昇不會懷疑自己的忠誠,可他擔心的是父親羅藝的安危。
因為他知道李淵絕不是一個心胸寬廣之人,一旦他去見了父親羅藝,之後若是唐軍落敗,李淵很有可能會懷疑他父親通敵,到時候他父親可就有性命之憂了。
秦昇似乎看出了羅成心中的顧慮,當即笑了笑道:
“如果你害怕被李淵知道的話,那不要讓他知道不就好了。
李淵就是知道你會為難,才故意派你父親為主將來惡心我,同時亂我軍心,如果我什麼都不做,不是正中他的下懷?”
羅成怔怔看著秦昇,神色有些似懂非懂。
……
這天傍晚,羅藝和副將段誌玄剛率五千唐軍抵達鹹陽城附近,便有斥候飛馬來報,說四十裡開外發現了隋軍的蹤跡。
聽到隋軍離他們隻有四十裡,羅藝當即下令五千唐軍就地安營紮寨,好好養精蓄銳,迎接即將到來的一場惡戰。
隻是唐軍剛紮下營寨,就有一名士兵匆匆來報,說軍營外麵來了一夥人,自稱隋軍的使者,問羅藝要不要見他們。
羅藝聞言並沒有急著表態,反而看向一旁的副將段誌玄,沉聲問道:
“段將軍,你說這隋軍使者我是見還是不見?”
因為他心中比誰都清楚,段誌玄名義上是他的副將,但實際上是李淵派來監視他的,一旦他敢有任何異動,段誌玄便會毫不留情取他性命,以絕後患。
正因為如此,所以羅藝名為主將,但卻將姿態放得極低,軍中大小事幾乎都要問過段誌玄的意見。
段誌玄則是皺了皺眉頭,本來想說不見,但看了一眼羅藝之後,也想借機試探一下羅藝對陛下有沒有二心,便冷笑一聲道:
“人家來都來了,再怎麼說都得見上一見,否則傳出去還以為是我們唐軍怕了他們。”
不多時,一名隋軍的佐吏和一名隨從就被羅藝的親兵領進了帥帳。
隻是他們兩人神情都很是倨傲,見到羅藝和段誌玄也絲毫沒有要行禮的意思。
羅藝上下打量了他們好一番,才冷冷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