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跑隋軍使者之後,天色也已經很晚了。
羅藝跟段誌玄道了彆,便回了自己住的營帳。
隻是當他走到自己的營帳門口之時,還是回頭看了一眼,確定沒有人跟著自己,才刻意壓低聲音吩咐守在外麵的親兵道:
“給我死死守在外麵,若是有人膽敢靠近半步,哪怕是段誌玄,也給我格殺勿論!”
言語間透出的陣陣殺機,教人不寒而栗。
這些親兵也知道問題的嚴重性,一個個全都重重一點頭:
“喏!”
羅藝這才挑開簾帳,快步走進了營帳內。
此時,營帳內已經有一名親兵打扮的人正等候著他,看到他進來,連忙站起身,嘴裡驚喜喊了一聲:
“爹!”
他自然就是羅成。
之前,他裝扮成隋軍使者的隨從,跟著一起來到了唐軍大營。
從他跟著隋軍使者踏入唐軍帥帳的那一刻,羅藝便一眼認出了他。
但因為段誌玄在場,羅藝表麵上不動聲色,隻是靜觀其變,想看看自己兒子到底要搞什麼鬼。
當看到假扮成隨從的羅成因為段誌玄的一句威脅就嚇得“尿褲子”之時,羅藝注意到羅成此時悄悄給自己使了一個眼色,同時暗暗用手指指了指他身旁一個身材體貌跟他有幾分相似的親兵。
正所謂知子莫若父,羅藝很快就明白了羅成的意圖,當即順水推舟,使了個眼色讓那名親兵將羅成帶離了帥帳。
段誌玄看到這一幕,自然也不會起什麼疑心。
親兵將羅成帶到一個無人的空營帳之後,便麻利跟羅成對換了身上的衣服。
當兩人從空營帳出來之時,羅成搖身一變成了羅藝的親兵,留在了唐軍大營。
而之前的親兵則變成了隋軍使者的隨從,跟著隋軍使者一起被亂棍打出了唐軍大營。
兩個人就這麼在段誌玄眼皮底下玩了一出狸貓換太子。
此時,羅成終於見到了闊彆將近兩年的父親,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激動,當即重重跪倒在地,泣聲道:
“父親,孩兒想你想得好苦呀!”
羅藝連忙上前扶起羅成,嘴上不住道:
“癡兒,何故如此!”
此時,羅藝才有機會好好看一看自己兩年不見的兒子,見他本來白淨的麵龐黑了不少,也削瘦了不少,卻少了幾分稚嫩和青澀,多了幾分堅毅和沉穩,看得他內心又是心疼又是欣慰。
良久,他才悠悠說了一句:
“看來,你在秦昇手底下還是學到了不少東西。”
聽到父親直呼他們大將軍的名諱,羅成麵色一時有些複雜,想為秦昇說話,又怕惹父親不高興,讓這場好不容易達成的父子重聚不歡而散。
遲疑了多久,羅成才小心翼翼問了一句:
“父親還在記恨當年大將軍奪走幽州之事嗎?”
聽到自己兒子一開口就為秦昇說話,羅藝心中不由一陣苦笑。
雖說女大不中留,男大亦是如此!
但他並沒有動怒,隻是深深看了兒子一眼,淡淡反問他道:
“秦昇奪我羅藝基業,難道為父不該記恨他嗎?”
“孩兒倒不這樣覺得!”
羅成看著父親,最終還是咬了咬牙,沉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