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此時已經是半夜,可裴世矩並未睡下,反而在內書房奮筆疾書,似乎是在寫給某個人的信函。
他的侄兒裴文鬆安靜候在一旁,不敢發出一丁點聲響,以免驚擾到家主。
他前幾日剛奉秦昇之命帶一封書信回來交給家主裴世矩,而裴世矩在看過書信後,卻對信中的內容隻字不提,隻說要侄兒在家中先多待幾日,好好陪陪自己父母。
裴文鬆雖然對此很是不解,卻不敢違抗家主的意思,隻能暫且留在東都,等待著裴世矩的下一步吩咐。
可不知為何,今天家主在參加完宮宴之後,卻立即派管家將自己叫到了內書房。
可等自己緊趕慢趕跑來內書房時,卻看到家主裴世矩正在埋頭寫信,要自己在一旁等候片刻。
裴文鬆不敢多問,隻能安安靜靜在一旁等候,等待家主將信寫好。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功夫,裴世矩終於寫好了信,吹了吹上麵尚未完全乾透的墨跡,隨後將信封好,交給了裴文鬆,嘴上還不忘叮囑道:
“你現在收好這封信,回房間收拾好行囊後淺睡一個多時辰,待寅時城門一開,你便立即出城,快馬加鞭日夜兼程將這封信送去晉陽交給秦昇,路上一刻都不要耽擱。”
聽到家主要自己走得如此之急,裴文鬆不由麵露遲疑之色,低聲問道:
“家主,可否容我天亮之後去跟父母道個彆再動身!”
“不行!”
麵對裴文鬆並不算過分的要求,裴世矩卻是拒絕得斬釘截鐵,麵容更是裴文鬆從未見過的嚴峻:
“現在不是婆婆媽媽兒女情長的時候,此信關係到我們河東裴氏接下來幾十年的興衰榮辱,絕不能出半點差池,你明白嗎?”
“是,侄兒明白了!”
聽家主說得如此嚴重,裴文鬆哪裡還敢再多說什麼,隻能連連點頭稱是。
此時裴世矩才緩和了語氣,輕輕拍了拍裴文鬆的肩膀,好言寬慰他道:
“你放心,你父母那邊我會替你去說的,他們會理解你的。”
裴文鬆重重點了點頭:
“多謝家主,那侄兒就先回房準備了。”
裴世矩也跟著點了點頭:
“嗯,去吧,河東裴氏的未來就看你此行了。”
聽家主這麼一說,裴文鬆隻覺得自己的肩上很是沉甸甸,越發不敢耽擱,當即辭彆裴世矩離開了內書房。
看著侄兒遠去的背影,裴世矩長長吐出了一口濁氣,似乎剛完成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就在他也準備回自己房間歇息的時候,府上的管家匆匆來報,說宮中來人了,要他現在立即進宮麵聖。
裴世矩似乎對此也沒有太過意外,隻是命管家去回複宮裡的來人,說自己換身衣服就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