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陽城。
雖說杜伏威不在,但因為他之前的再三叮囑,王雄誕和闞棱二人牢牢掌控著兵馬,每日輪流親自去巡視軍營,操練士卒,不敢有絲毫懈怠。
與此同時,他們也沒忘記暗中派人去盯緊輔公祏,嚴防他趁杜伏威不在有任何異動。
好在輔公祏依舊一切如常,每天躲在府中跟左遊仙那個神棍修煉辟穀之術,連大門都很少出,隻有他那些部將會時不時登門去看望他。
時間久了,王雄誕和闞棱也就漸漸放下心來,覺得會不會是杜伏威想多了,輔公祏看起來哪裡像是有半點心懷不軌的樣子。
可就在他們二人漸漸對輔公祏放下戒心之時,輔公祏卻突然派人來找到他們,說自己收到了杜伏威秘密差人從東都送來的書信,要王雄誕和闞棱去他府上一觀,一起商議應對之策。
聽說輔公祏手中有杜伏威的書信,王雄誕和闞棱二人很快就陷入了爭執之中。
闞棱關心義父心切,擔心杜伏威在東都遇上了什麼危險,自然是想立即去一趟輔公祏府上,看看自己義父在信中到底說了些什麼。
可王雄誕卻覺得情況有些不對勁兒,因為輔公祏雖說是他們義父的義兄不假,但兩人因為意見不和,早就已經貌合神離,甚至到了相互猜忌的地步。
如果自己義父當真在東都出了什麼事,也是該寫信給他和王雄誕兩個信得過的義子才對,怎麼可能會寫給輔公祏這個貌合神離的義兄呢。
因此,王雄誕認為不應該貿然跑去輔公祏的府邸去見輔公祏,以免落入什麼圈套,應該讓他帶著書信來找他們才對。
闞棱卻覺得王雄誕的擔憂是多此一舉,畢竟他和王雄誕並稱江淮雙雄,江淮義軍中根本沒人是他們的對手,因此即使輔公祏真有什麼陰謀,憑他們二人的身手也能全身而退。
就為要不要去輔公祏的府邸見輔公祏之事,王雄誕和闞棱二人爆發了激烈的爭吵,吵到最後,闞棱甚至懷疑起了王雄誕對他們義父的忠心:
“王雄誕,你如此推三阻四,莫非是你把持兵權久了,又見義父不在曆陽,所以生出了二心,故意想要置義父於死地,自己好一直霸占那些兵馬?”
聽闞棱這麼說,王雄誕知道自己不去是不行了。
因為一起共事了這麼久,他很清楚闞棱的為人,知道他是個認死理的人。
如果自己堅持不去,闞棱真會懷疑自己對義父杜伏威有二心,非跟自己拚命不可。
隻是他們二人剛出了軍營大門,一個商人模樣的人就攔住了他們的去路,自稱是大隋尚書令兼十二衛大將軍秦昇的人。
一向魯莽的闞棱見有人擋路,哪裡管你是秦昇的人還是楚昇的人,一揮馬鞭就劈頭蓋臉朝對方臉上甩去,想逼那人讓開。
可那人身形一晃,整個人就後退好幾步,剛好躲開了闞棱的鞭子。
闞棱見鞭子沒打到人,心中一陣惱怒,正想再揮鞭子打過去,可一旁的王雄誕卻看出此人身手不簡單,當即攔住闞棱,沉聲問那人道:
“你說自己是秦大將軍的人,可有什麼憑證?”
那人也不廢話,直接從懷中摸出一塊腰牌,手一揚就丟向王雄誕。
王雄誕伸手接住腰牌,仔細一看,發現上麵寫著“錦衣衛百戶沈煉”的字樣。
王雄誕將腰牌丟還給沈煉,眯著雙眼道:
“閣下特意跑來這裡攔住我們去路,不知可是有什麼指教?”
“王將軍,跟他囉嗦那麼多作甚,即使他是秦昇的人,也彆想阻止我們。”
見王雄誕竟然跟沈煉聊得有來有回,闞棱麵上不由一陣不滿,不明白王雄誕為何要在這裡浪費時間。
見闞棱如此心急,沈煉忍不住哈哈一陣大笑:
“哈哈哈,闞將軍就這麼急著趕去投胎嗎?”
闞棱聞言頓時一陣勃然大怒:
“你給我說清楚,你這話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