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竇建德要給誰做媒?他自己的女兒嗎?”
不知過了多久,女帝楊翎才幽幽歎了一口氣,輕聲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秦昇輕輕點了點頭:
“沒錯,正是他的女兒竇線娘。”
楊翎又幽幽歎了一口氣,隨後繼續輕聲問道:
“無緣無故的,他怎麼會想到要將自己女兒許配給你。”
秦昇沒有隱瞞,直接告訴了楊翎其中的緣由:
“竇建德如今有了隱退之意,有意交出軍隊和地盤,回漳南老家去頤養天年。
可他又擔心下麵的將領因為無法接受而不肯歸順朝廷,更怕他隱退之後,那些追隨他多年的將士不僅得不到朝廷的信任,更有可能受到朝廷的輕視與排擠。
因此,他便想出了這個不是辦法的辦法,就是將女兒許配給我,讓我做他的女婿。
如此一來,便可以消除下麵那些將士的顧慮,覺得他們不是投降了朝廷,而是在為主公的女婿效力。
除此之外,因為有我和竇建德這層翁婿關係在,朝廷也不好苛待他們這些竇建德舊部。”
“竇建德考慮得倒是挺周全呀!”
楊翎笑著調侃了一句,語氣中倒是聽不出什麼嘲諷之意:
“若是你娶他女兒就能兵不血刃收複半個河北,倒也是一樁劃算的買賣。”
秦昇看楊翎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模樣,忍不住有些遲疑著說道:
“翎兒,我還以為你會因此不高興呢?”
“說一點沒有不高興是假的,畢竟世上有哪個女人願意跟其他女人分享自己的夫君。”
楊翎又長歎一口氣,看向秦昇的目光以及說話的語氣分明多了幾分幽怨:
“可當初父皇為了掌控你,在我出嫁當天,一直讓我母後勸我大度,說你父母雙亡,又沒有兄弟姐妹,我作為你的妻子,理應處處為你著想,多勸你納妾,好為你們秦家開枝散葉。
之後我懷了身孕,父皇又趕在你回江都看我之前,特意命母親從宮中挑選了十幾個家世清白的妙齡宮女,送到齊國公府,名義上是伺候我,實際上就是想讓她們找機會爬上你的床。
如果說我真要生氣的話,經曆過這兩件事,該生的氣也早就生完了,早就已經學會如何去接受了。
況且,我們成親這麼多年,你一次都沒有提過納妾的事,如今要納妾也是因為軍國大事,我要是再胡攪蠻纏,當真有些不識好歹了!”
眼見妻子如此大度,秦昇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反倒是楊翎見他如此模樣,忍不住狹促一笑道: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個竇線娘應該見過你吧?”
秦昇自然不會隱瞞,點了點頭道:
“嗯,沒錯,當初竇建德為了取信於我,隻得將自己唯一的女兒送來做人質,不過在他出兵幫我對付企圖染指河北的高句麗大軍之後,我便將他女兒放了回去,讓他們父女團圓了。”
楊翎似乎有些恍然大悟:
“如此說來,那一切倒也解釋得通了。”
“什麼解釋得通了?”
秦昇有些不解反問楊翎。
楊翎有些沒好氣白了秦昇一眼,隨即嬌嗔道:
“你是真傻還是在故意裝糊塗呀,竇建德隻有這麼一個女兒,哪怕是為了下麵的將士考慮,他也不可能好端端的就非要將自己唯一的掌上明珠嫁給一個有婦之夫,去給人家做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