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得知王君度在回來的路上遇伏被殺的消息,達奚善定隻覺得兩眼一黑,差點當場昏厥過去。
好不容易緩了過來,他便立即點齊兵馬,率大軍殺氣騰騰殺向沈軍大營。
雖說沒有任何證據表明王君度半路被刺殺是沈綸所為,可如今王君度死得不明不白,若是他達奚善定不能揪出幕後真凶,如何向主公王世充交代。
因此,哪怕王君度之死不是沈綸所為,這口黑鍋他也必須背。
另一邊,沈軍上下並不知道王君度半路遇伏被殺之事,依舊有條不紊進行著撤軍的準備。
可就在他們拆除了大營,正準備啟程南下之時,達奚善定卻突然率大軍殺到,不由分說便對他們發起了猛烈的進攻。
沈軍被打了個猝不及防,很快就有了不小的傷亡。
眼見王軍突然發難,大肆屠殺自己的將士,沈綸一時目眥欲裂,當即率沈軍奮勇抵抗,對王軍還以顏色。
就這樣,兩支本應該一起去馳援彭城的兵馬,卻在下邳附近爆發了一場不死不休的混戰,殺得可謂是昏天暗地,血流成河。
這場混戰一打就是幾個時辰,一直打到黃昏時分,兩邊的死傷都異常慘重,卻依舊沒能分出勝負。
達奚善定眼看天快黑了,又見鏖戰了這麼久,己方的將士已經有些體力不支,隻得恨恨下令鳴金收兵,撤回大營。
眼見王軍撤退,沈綸不僅沒有下令追擊,反而同樣下令鳴金收兵,草草結束了今天的戰鬥。
畢竟跟王軍血戰了這麼久,他們的傷亡也很是慘重,活下來的將士一個個身體也是疲憊到極點,急需停戰休整。
雖說雙方的混戰已經告一段落,但他們都不知道是,就在他們兩邊的兵馬激戰正酣之時,隋軍大將徐世積不知何時已經率領一萬騎兵悄無聲息出現在附近的一片密林之中。
隻是他們並沒有貿然加入這場混戰,反而隱藏在了這片密林之中,冷眼旁觀兩邊曾經的盟友在自相殘殺,直到他們之間決出勝負為止。
可這一等就是大半天,他們在密林之中一直等到了天黑,也沒有等來兩支軍隊誰勝誰負的消息。
士兵們的耐心都在漫長的等待中被漸漸磨滅沒了,就連他們胯下的戰馬似乎都等得有些不耐煩了,時不時踢踢馬蹄,鼻子更是噴著粗重的呼吸,顯得有些焦躁不安。
可身為主將的徐世積麵上卻看不到一絲不耐煩,反而悠然坐在一塊大石頭上閉目沉思,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消息。
很快,就有一名親兵匆匆走了過來,躬身沉聲稟報道:
“稟將軍,我們的斥候在附近抓住了兩個逃兵,不知要如何處置他們?”
徐世積這才睜開雙眼,微微點了點頭,隨即沉聲吩咐道:
“將人帶過來吧,我要親自審問他們。”
“喏!”
親兵衝徐世積一拱手,很快就應喏而去。
不多時,就有十幾名士兵將兩名逃兵押到了徐世積跟前。
這兩名逃兵一看徐世積的衣著裝扮,便猜到眼前之人極有可能就是這支來路不明的軍隊的主將,便當場雙雙跪倒在徐世積,一把鼻涕一把淚苦苦哀求徐世積饒他們一命,還說什麼自己上有八十歲的老母,下有八歲的孩兒,自己若是死了,他們老弱婦孺可怎麼活呀!
麵對兩人的磕頭求饒,徐世積隻是淡淡一笑:
“我問你們幾個問題,你們隻要如實回答,我不僅不會殺你們,反而會給你們一點盤纏,讓你們回去跟家人團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