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羅漢,我王世充一向待你不薄,你為何要背叛我!”
江都城內,當王世充得知許羅漢誘殺郭士衡,獻彭城投降了隋軍,整個人如遭雷擊,身體晃了幾晃,險些氣得當場昏厥過去。
待他好不容易緩了過來,心中依舊是怒氣難消,竟不顧形象衝著北麵破口大罵許羅漢的背信棄義。
不怪他如此憤怒。
本來他還寄希望於說服蕭銑和朱粲一起起兵反隋,幫他牽製住隋軍的部分兵力,分擔他和沈法興的壓力。
可沒想到隨著竇建德隱退的消息傳到南方,本來一直態度曖昧的蕭銑和朱粲紛紛拒絕出兵攻打隋軍,使得他和沈法興隻能直麵朝廷的平叛大軍。
而前幾日他又聽說了自己侄兒王君度死於非命,導致副將達奚善定一怒之下率軍攻打沈綸,最終兩路援軍自相殘殺,死傷無數,反而讓徐世積各個擊破。
還不等他從十萬援軍一夕覆滅的噩耗中緩過勁兒來,如今又傳來了彭城失守的消息,也難怪王世充會如此破防。
身旁的其他人聽著耳裡,卻沒有一個人去勸阻他,因為他們每個人的心情此刻都異常複雜。
因為誰都清楚彭城是江都的門戶,彭城一旦失守,江都再無險可守,很難抵擋得住隋軍的兵鋒。
一旦江都不保,他們這些人又該何去何從?
就在他們一個個都在為自己的命運憂心不已之時,一直在破口大罵許羅漢的王世充卻突然一口氣沒有緩過來,當場口吐鮮血,很快便不省人事。
“主公——”
其他人眼見王世充昏死過去,一個個頓時大驚失色,呼喚的呼喚,攙扶的攙扶,場麵一時間混亂不堪。
之後,眾人手忙腳亂將王世充抬回臥房,喚來了大夫。
經過大夫的一番診治,告訴眾人說王世充隻是急火攻心,一口氣沒緩過來才昏厥過去的,並沒有什麼大礙。
隻是他還是要在府中靜養一段時間,好好調理身子,在此之間最好不要讓人打擾他,以免影響到他養病。
既然大夫都這麼說了,王世充的幾個子侄也不客氣,紛紛以王世充需要靜養為由,將眾人紛紛禮貌請出了臥房。
眾人眼見如此,隻能一個個心事重重告辭而去。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入夜之後便有一群士兵簇擁著一人在夜色的掩護下悄無聲息離開了王府,一路往南而去。
當他們一行人抵達南城門之時,守門的將領盤問都不盤問便打開了城門,放這些人離開了江都城。
他們一行人出了江都城之後,繼續一路往南,不多時就到了江邊。
此時的江岸邊已經停靠有一艘大船,在將這些人接應上船之後,便起錨啟航,一路往南而去,很快就消失在濃濃的夜色之中……
……
隨著彭城失守的消息傳到六合,同樣引發了不小的震動。
當初因為兵變失敗,輔公祏不得不率領一萬多殘部敗走曆陽,往東去投奔了王世充。
可王世充嫌棄輔公祏如今兵少,並沒有讓輔公祏去江都跟他和沈法興會師,反而讓他率自己的一萬多殘部進駐六合,阻擋江淮義軍的東進。
輔公祏知道以自己如今的兵力,已經沒有任何跟王世充討價還價的本錢,隻能忍氣吞聲接受了王世充的安排,老老實實進駐了六合,充當起抵禦江淮義軍東進的屏障。
本來輔公祏還指望王世充的人能守住彭城,將隋軍阻擋在江淮之外,給他一個喘息的機會,讓他將來有機會能夠東山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