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隆寬大的衣袖猛地揮起,帶著勁風的袖袍烈烈作響,
“朕的西邙何時怕過,朕的西邙隻怕世間沒有勁敵,沒有讓我西邙奮起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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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隆帝的聲音剛落,一聲整齊地拍擊胸甲的聲音響起,嘭,嘭嘭!和隆帝轉身走上雲階,一撩衣袍端坐在龍椅之上,平靜的目光微微亮起,看著從外映射進大殿的陽光嘴角微挑,作為馬上的帝王,和隆威名赫赫。
西邙鐵騎所過之處四野臣服,二十一年征戰,統一了大小三百多個部落,十二個草原帝國,用了五年時間建起了龐大的都城.
爬上馬背拿起刀時的和隆隻有十七歲,領軍二十一載帶著西邙鐵騎殺出一個帝國的和隆依舊健碩。
年幼時的野性,隨著年齡的增長已慢慢的隱藏在內心深處,可常年征戰麵對血海滔天的帝王,眼裡的鋒芒總會不經意間迸射出來,
“牧柯,你手底下的猛士這幾年有些懈怠啊!我都記不起那些西風烈馬上手挽勁弓的孩子們長什麼樣了.當初長垣之戰,那些孩子們有的才剛剛成年,大多都是戰場上遺落的孤兒,三千鷹羽身披白袍,每次大戰之後誰身上的袍子上血點梅花少了,都躲到一旁哭鼻子”。
“嗬嗬嗬,朕有一次巡視,看孩子們身不著甲,質問你牧柯是否克扣軍餉。”
“你脫下衣袍赤裸上身數著刀傷告訴我,穿甲的漢子不能數功勳,我記得我一頓鞭子告訴你,戰陣殺敵自己活著就是功勳。”
“你嘿嘿傻笑著答應我以後一定著甲,可是我過了好久才知道我底下出了個鐵血浮屠衛,每次征戰去甲赤背,手持雙刀隻拚最硬的強敵。你是把朕的那頓鞭子記到對手那去了。長恒之後,我命匠造營重金打造三千銀絲甲,給你命名銀鷹衛,將你的銀鷹衛擴到兩萬人。你這次一次就給我丟了五千人。看來你是功勞多了,已經想著躺在你的軍帳裡養老了。好啊,我的敢拚死的兄弟都開始學會讀著兵書千裡之外指揮了。看到你從猛士變儒將我很欣慰,你總算明白活著就是功勳了。”
和隆帝眼裡的鋒芒直刺牧柯,臉上的笑容滿是關愛。可雲階下的牧柯額頭汗水滑落,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手掌按著冰涼的地麵.
牧柯知道自己這時不要去狡辯,錯了就是錯了,雲階上的和隆帝指了指身邊的內侍潘宇。
潘宇上前躬身,彎曲的身子微微抬起頭等著和隆示意,和隆從衣袖裡拿出一個卷軸,用頭點點地下跪著的牧柯,潘宇連忙雙手接過,倒退著一步步下了雲階,轉身走到牧柯身側,雙手向前一托
“陛下的手卷,牧柯將軍請接下來。”
牧柯側身雙手高舉,潘宇將手卷放於牧柯手上。雲階上和隆的聲音也隨即響起
“牧柯,這是朕給你的警示,你給我掛到你的軍帳裡,我希望下次我出征時,銀鷹衛依舊是翱翔的鷹。’’
牧柯的頭盔嘭的一聲磕在地板上,含著嗚咽的聲音高高的回應道
“必不負聖恩!’’
和隆帝的目光和雲階下的隆安郡與慕泰碰了一下,又轉過去看了眼撒木托和隆阿拓,身邊的潘宇高聲喊道
“退朝!”
隨著雲階下百官躬身,和隆帝起身向後走去。待和隆帝的身影從大殿消失,大殿裡隆安郡踱著小步走到牧柯身前,一手搭在牧柯肩膀一手點著牧柯
“牧柯,這次雖然損失了,也讓我們知道還有比我們更強大的對手,敗了就自己帶軍打回來。”
這時撒木托也笑著走了過來
“呦,一次把我們鐵浮屠打哭啦,這可不是我認識的鐵血硬漢子,把你那馬尿憋回去,去好好操練你的小崽子去,下次戰場上把鐵血浮屠的名字刻到敵人的腦子裡。’’
牧柯臉上帶著苦笑,一一抱拳
“各位,這次是牧柯輕敵了,絕無下次,給西邙的勇士丟臉了,我請大家喝酒,該打的打該罵的罵,但今日錯在我,各位給牧柯個認錯的機會。”
身旁走過一位位朝臣,每一位路過時都拍了一下牧柯的肩膀,牧柯知道這是一種認可,一種多年來戰場上拚殺得來的認可,牧柯有些羞愧,不隻是對同僚的羞愧,更是對死去的五千將士的羞愧。
多年征戰養成的目空一切在這一刻蕩然無存,牧柯知道自己麵對的是新的強大的敵人,自己需要的是振作起來,重視起來,強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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