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幾個小人端坐在一起學著泡茶,齊鈺在書案上鋪上紙張,開始為香水工坊做起了設計,酒水蒸餾的容器,花卉壓榨蒸餾提取精油的裝置。
一張張圖紙齊鈺比對著木尺的尺寸,換算成此時的尺寸用自備的鉛筆和圓規規範的繪製起來,小蘿卜不時的探頭看一眼,專注繪圖的齊先生很有大家的風範。
圖紙繪製很快,時間不長幾張齊鈺為香水工坊準備的圖紙就標注完成,重新看了一眼換算過的尺寸,沒有什麼紕漏。
齊鈺轉頭問起小蓮:“公主府裡是否有自己的木匠和鐵匠?製作銅器的工匠也可以。”
小蓮對公主府裡的匠人很是了解,前些天也一直跟著公主四處尋找匠人,隨即點了點頭:“有的,木匠鐵匠銅匠都有的,府裡的維護整修離不開匠人的,先生這樣問是有需要做的事物麼?”
齊鈺把手中的圖紙抖了抖:“畫了些圖紙,需要工匠來按照尺寸製成樣品,為下步的工坊做些準備。”
小蓮接過齊鈺手裡的圖紙,正準備出門,齊鈺搖搖頭笑著擺擺手:“不急在這一刻,今天家裡添丁入口,我們為小蘿卜和寶兒接風,好好地吃一頓,一會兒彩兒買兩隻雞,再買些羊骨,我給你們做叫花雞和排骨湯,我也好久沒有吃了,有些想念了,圖紙明天讓小童趕著馬車帶你過去,順便讓小蘿卜學學,也正好去認個門,以後有什麼事情跑腿也知道地方。”
慶國使團進入景國的消息,夜半時也傳到小院子裡,眾人圍著餐桌話題一直都圍繞著使團的消息,女孩子愛熱鬨,嘰嘰喳喳的說著哪天使團進京要去觀看。
有好多的學子和慶國的大儒,齊鈺一邊聽著眾人的話題,一邊想著自己是否也要去看看,近來齊鈺的內心也有著一些鬆動,原本想著安靜平和的守著小書院,把自己活成心願裡的那個樣子。
可秦拓嘴裡的護書人,景國朝堂裡那些為了景國付出一切的人,包括結識和逐步成為友人的席童席璿兒,齊鈺心底的一些偏執有了鬆動,看見一些美好,感受一些美好,走出去擁抱一些美好,讓齊鈺產生了心態的轉變。
曾經看到過世間太多的惡,太多的流離失所,為了資源和獲取發動的一次次充滿了嘲諷的掠奪,這讓齊鈺麻木和想要逃離,久久的平複不了那些日子的生活。
回到小小的縣城,看著隨風飄蕩的那一抹鮮紅,才感覺寧靜和祥和,可這些天齊鈺聽到看到感受到太多的事情,被動或主動的參與了太多的事情。
雖然一味的把自己藏在幕後,可是齊鈺自己感覺還是多少有些自欺欺人,其實自己也想找到一些美好,也想擁有一些值得珍藏的。
自己曾遊走山河也曾收藏一切給自己帶來心靈慰藉的物品,自己滿滿一屋子的藏品可以說種類繁多,每一件都代表一個城市,一個心情,一段美好的記憶。所以來到這裡時,齊鈺感覺既然聽從心靈的願望,那就緊守這方寧靜,可是齊鈺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這世間的美好,那個緊守的小書院裡也許藏著一顆逃避的心。
小院裡鶯歌燕語一片的歡愉,風輕柔的浣洗著天空的雲紗,月亮偷偷地探出頭,點起盞盞星燈,回應著萬家的燈火。
西邙的勇士們趕著車馬踏入一片未知之地,峽穀裡的風帶著呼嘯,肆虐地撕扯著一切踏入這片土地的生物。
短短的幾百米路,戰馬的呼喘便沉重起來,兩兩並排的戰馬相互依偎著低著頭奮力前行,馬後的騎士神色都變得莊重起來,這隻是開端的一小段距離,後麵還有漫長的穀道,要不是隨行的向導詛咒發誓的告知自己曾經兩次穿越峽穀,估計所有的人都會萌生退意。
牧柯躲在車板上的包裹後麵,緊緊地包著厚厚的皮裘,要不是慕泰把這次的任務交給自己,也許自己失敗的陰影還會壓抑自己很久吧。
雖說戰場上的失敗,要從戰場上拿回來,可是自己等不起,雖然陛下沒有懲罰自己,可陛下手書的卷軸就像一記鞭子抽在自己身上,同僚的安撫,眾臣的示意,自己心裡明白。
可是回到大營裡看著垂頭喪氣的將士,難道讓自己說自己用失敗測試了景國的兵力部署,戰場之上的兵將戰力。這是西邙為了大戰做出的試探,我們雖然打輸了,但是也完成了我們西邙的戰前部署,屁,沒有比戰敗更可恥的!
鷹羽衛是翱翔的鷹,是戰無不勝的鐵騎!這次自己帶隊加上千機衛的配合,無論如何也要把恥辱拿回來,破壞何談破壞景慶兩國聯盟。
不!牧柯不止要這些,牧柯最想的是把戰陣上打垮自己鐵騎的那個所謂的大皇子宰了,用他的頭顱祭奠自己死去的將士,所以牧柯即使知道自己走的是一條死亡之路,也下定決心爬也要爬出去。
同樣的夜漸漸深沉,齊鈺枕著自己的雙臂躺在臥榻上,窗欞上月色輝映出的樹影隨風輕擺著,那一抹似曾相識的身影又一次的浮現在眼前,齊鈺自從到來便未出過於家鋪子,所以這似曾相識絕不是錯身而過的相遇留下的記憶,那就是另一種能解開身世的相識,是潛在的危險還是是什麼齊鈺不敢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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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深陷那個古墓絕不是那麼簡單,也許是下麵那二位出於安全考慮給自己安排了個絕無人發現的地方,但這隻是一種猜測,若是就是深陷那裡那就是另一種際遇了。
齊鈺真的擔心卷入什麼,謀奪家產或是一時泄憤,或是更複雜的事情,這些都要自己暗中去查證。可是唯一的線索隻有那身穿戴的衣物和配飾,這樣去查證無異於增加了太多的工作量。
布料產地,各家的布莊,裁剪繡工,這要是府衙或是密諜來說或許經過多人的摸排還可以找到線索,這要是一個人來做太過費時費力。
齊鈺同樣不想把席童、席璿兒牽扯進來,自己並不知道原主經曆了什麼,在什麼樣的家庭裡成長,若是身份和經曆有不利於自己的地方那又是一件麻煩的事情。
那道身影也許可以試探一下,自己隻要出現在對方麵前,再回到這裡守株待兔,如果原主真的和對方有關聯,那無非兩種可能要麼是對方嘗試接觸自己,要麼等來的是刺殺或是陷害。
無論哪一種自己都有了破局的方向,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壓在心裡的一絲煩憂慢慢消散,從枕頭下摸出自己常備的裝備,一粒粒的退出自彈,熟練地在沒有光亮的情況下將手裡的裝備分解。
自從知道這武者有萬軍之中斬將奪旗之能後,齊鈺覺得自己深以為傲的單兵作戰能力有些拿不出手了,估計今後也隻有手裡的火器才能給自己安全的保證吧。
快速地拆解快速地整裝,一粒粒壓入彈匣插入,許是很久沒有再拿起,如今再次握在手中有些陌生和抵觸,:“但願一切都是有個好的結果。”
第二日的清晨齊鈺推開窗便看見寶兒笨拙的拿著小掃把清掃著自家的小院子,嘴裡呼兒嘿呀的口號聲響中,小小的人兒做事卻極為仔細,隻是破舊的小衣服總是不聽話的來回拉扯,時不時地被掃把掛住本就破開的孔洞。
齊鈺趴在窗戶邊看著小不點認真的樣子露出心疼,可能身世造就的性格裡隻有勞作才能安心的享受每日的吃食。
齊鈺並未出聲製止寶兒的勞作,就當做是寶兒早間的晨練吧,從隨身攜帶的包裹裡找出一把口琴放在衣袖,端起自己洗漱的木盆走出臥室,中堂裡拿著抹布四處擦拭的彩兒看齊鈺已經起床,正要跑過來幫著倒熱水準備牙具。
齊鈺趕忙擺擺手:“做自己的就好,我自己來,你拿陶壺幫我燒壺水就好,一會兒我要泡茶!”彩兒停下腳步有些詫異:“先生不吃早飯啦?我看先生每日都有吃早飯的。”
齊鈺看了看自己盤中的牙刷牙膏和洗漱用品,腦子裡還想著有時間給身邊的人做些牙粉,和香皂,自己做香水不缺精油,置於動物油脂獵殺大腳怪時自己留了不少,身邊這些人用足夠了,畢竟這時候清潔自身也是減少疾病的一個方麵,連小彩兒這些天也是隻喝燒過的水。
注意保暖,注重清潔,飲食自己這裡倒是不會有缺失,那就減少了很多疾病觸發的因素,能不動用自己的藥品還是儘可能的不用,畢竟沒有複製的可能。
倒是有些醫書還有二位給的赤腳醫生手冊,可是看是一回事做是另外一回事,這基本不相等,要不然也不會同樣的教材出現不同的學生。
看著小彩兒目光囧囧的看著自己,齊鈺才醒起來彩兒問起早餐的事情:“一會兒呢我拿大的蒸鍋給你們蒸雞蛋糕吃,”彩兒眼睛一亮越發的有神,高興地揮揮手裡的抹布:“我接著乾活嘍!”
齊鈺笑著端盆子出了屋子,園子裡的小娃娃看到齊鈺開心的露出個可愛的笑臉,齊鈺感覺這個笑臉真的很治愈,一天的好心情都從這個笑臉裡誕生了:“寶兒真棒,一會我給你做特彆好吃的雞蛋糕吃,那你快快乾呦,記得一會還要換回自己的新棉襖,這件太冷了不暖和,要是哥哥舍不得給你穿你就說先生說了,要穿的,先生以後給寶兒買衣服。”
寶兒似懂懵懂的笑了笑:“嗯!”拿起小掃把就又開始乾起活來,不過嘴裡的號子聲越發有力和歡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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