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鈺和高適說完,又安排人去喊左宣懷,到左宣懷匆匆而來時,齊鈺已經把配給對方的人安排妥當了,京城過來的韓毅臨時充當縣尉。
齊鈺從護衛隊裡挑出來三十人給韓毅,這也是保護韓毅和左宣懷的力量,特衛裡抽出倆伍充當衙邑和捕快,負責培訓今後招募的當地良家子。
財務部裡,臨時抽調了一名西邙學子暫時任命為主簿,也安排了兩名護衛護衛安全,至於縣丞可暫時空缺,縣裡的一切事情左宣懷臨時全抓就是。
齊鈺手裡的大才不少,可基層官員還真不多,你要是讓曾經的侍郎尚書做縣丞,那不是惜才那是罵人,可是左宣懷卻推薦了當地的教諭林釗,自己來了後唯一抱有善意,也同樣被當地這些人排斥的一位。
齊鈺便讓左宣懷喊來對方,一番交談後,齊鈺開口道:“縣丞一職你可暫代,我會上書為你扶正,望堅守本心一心為民,你即可教書育人,那就努力教化一方,去吧,和左縣令一起,今日一同出席縣裡的公審大會!”
齊鈺安排完這裡的後續,譚啟綸也拿著高適審案的卷宗看了一遍,一些涉及到府庫存糧倒賣,騙取災銀瞞報災情侵吞土地的,譚啟綸單獨的放在一邊,有書辦開始一一摘抄出來。
一些口供裡涉及到的郡城官員,州府官員,甚至傳言裡的一些指向皇城某位的供詞,可以說這件案子和楚州的案件差不多,隻不過一個是上下勾結,貪汙災銀倒賣災糧,一個是欺上瞞下,利用手段私下貪墨,一個是網,一個是麵。
譚啟綸拿著證詞涉及的人員名單,和供詞裡涉及的地點,實證等資料,找到齊鈺:“這些官員的名字出現在供詞裡,但絕不是所有人,還有幾個關鍵點,靠這群人根本不能把鏈條串起來,怎麼查?還是按照這瀘縣的方式麼?這樣的方式在縣城可以,因為不論是皇權,還是朝堂上的那些大員,都不會在意這下級官員的事情,你隻要有實證堵住他們的嘴,即使這位官員和他們有些關係,他們也會怒其不爭壞了事,若是郡城甚至州府可就不一樣了,任何一個州的刺史都是一方大員,郡裡的官員又是各家利益紛爭交換而來的,絕不可能任我們無罪無證的私下關押查處,那就亂了規矩,甚至亂了綱常。”
齊鈺嗬嗬地笑著,拍拍譚啟綸:“我知道的,我是急躁,但絕不莽撞,這件事我心裡有些想法,既然你提起來我們正好商量一下。”
兩人一番交談後,譚啟綸指了指齊鈺:“幸虧我納頭就拜,若是敵對之間,我可真的害怕這樣的對敵方式!”
齊鈺也不禁搖搖頭歎了口氣:“若是我的巡檢身份,真的有太子出巡的威勢和權力,誰又願意把煌煌正道走的畏畏縮縮,而且我們拖不起,我想在儘快的時間裡把這裡和楚州的事情完結,我需要上一趟京城,去看一下朝堂裡的一些微妙,究竟源於什麼,堂堂皇室,居然因為無法保護太子安危而留在州郡修養,這簡直是個天大的嘲諷,也是個天大的謊言!難道坐在皇位上的那是個泥胎麼!有些話我一直不願意說,可它不代表不存在,也不代表我心裡沒想法,一個父親連兒子都保護不了,那算什麼父親!”
齊鈺一句話差點脫口而出,一個帝王連太子都護不住,連朝臣都左右不了,算什麼帝王!天天玩平衡之道,這個國家難道就這麼做著遊戲的維持麼?
譚啟綸看出齊鈺心裡的不憤,也歎了口氣:“是啊,誰說起來都會覺得這是個笑話,一國太子在皇城被劫持,兩年時間流落在外,有一日認祖歸宗了,又說有潛在的危機不能回去,待消除隱患再回京,我第一次聽到時都感覺是個笑話,是個天大的嘲諷,你是那坐在高椅上的帝王之子,當朝太子未來的皇權繼承人,居然連自己的國度都不能回,連家裡都不能護衛安全,這就是和街頭百姓說都會遭到嘲諷。”
齊鈺給譚啟綸倒了杯茶水:“不說這些了,高適和端木他們完成了公審後,剩下的就交給左宣懷,我們也聯係幾位商家來這裡投資,隻要不是以權謀私能給地方帶來收益,能互利互惠就是好事。我們這邊把罪大惡極的人販處決後,關鍵點的人物還是要瞞天過海,給下步的案子做證據點,這些人直接關押起來,我們乘船離開,在從瀘縣以東的方山下船,在方山駐紮,那裡有條路可以直撲郡城,船隊去源縣駐紮,那裡是紅線經營的一個船塢,紅線在那裡有船隊,讓紅線出幾條船,我們一部分人直接去郡城,把該做的查證和取證做完。有了證據直接拿人。”
兩人聊著今後的一些事情,彩兒和果兒帶著一群孩子跑來,譚啟綸也喜歡孩子,可能是自己的子女都大了,又突遭變故,所以兒子女兒都未婚配,所以看到小娃娃就感覺親切。
也陪著齊鈺和孩子玩了半天,直到齊鈺安排柳兒背了一首憫農後,譚啟綸才歎息著站起身:“忙起來,忙起來,願粒粒皆辛苦的時候家家有餘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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瀘縣的公審大會可謂是彆開生麵,不時的有被帶上來的罪犯,接受來自不同人的控訴,有時哭有時恨有時無言哀歎,這一刻人世間的悲涼,仿佛冰凍了這一片土地。
直到刀斧手一刀劈下魏氏族長的腦袋,四野的歡呼聲一瞬間震碎了雲層,仿佛間蒼天在這一刻真的睜開了眼睛,陰暗了一天的積雲,此刻被驕陽撕開了縫隙,萬道光線映射大地,這一刻天晴了,陰雲被風吹散,朗朗的天空中白雲驕陽輝映。
數十人的斬首,一刀刀的無情揮下,可回應的是萬民發自肺腑的真情讚頌,一聲聲的叫好聲配著鋼刀揮下,高適看著台前那些冥受冤屈,受到欺淩的人喜極而泣時,心裡並不是滋味。
雖然沉冤得雪,可是又能回到曾經幸福的日子麼?可就是這遲來的審判,都讓大家猶如新生,可見自己這群人要做的還有多少啊!
這世間的不公,難道非要等到青天重現才能洗涮麼?高適久久不語,他喜歡審案訴冤,可是不喜歡這被迫的承受冤屈,等待陳雪,為何從沒有人能為底層的人維護公義啊!
高適的沉默讓一旁的端木橫有些感觸,他能明白高仕的心態,自己曾經就是這樣,為了找到一個拿來保護百姓的律法,自己努力了十年,可是又能怎樣?
誰來維護這律法的公正,誰來尊重百姓的權益,誰又真的站在百姓的立場,來維護他們僅有的訴求?一個公正,一個不求傷害他人,僅為保護自己的公正。
太難了,真的太難了,自己最終被關在大獄裡,嘲諷和欺淩讓自己恨不能咬碎了牙齒,自己從不曾錯過,錯的是自己所做的一切對的事情,都在給那些權貴和官員盤剝弱小畫上了規則。
給他們侵吞利益定下了規矩,所以他們怒了,他們怕了,所以才想儘一切手段讓自己蒙冤入獄,他們不允許有任何規則對他們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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