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育農也開口道:“我不變成楚州最大的貪官,那我就看不到楚州官員那個貪腐,哪個官商勾結,我成最大的貪官,那勾結起來我才知道,這一條條的線裡會有誰,我知道這般解釋是蒼白的,可是我能做的就剩這些了。”
齊鈺有些不解的看向傅育農:“一方刺史,秘夾專奏,任何人都不可阻攔,你是可以直接給帝王寫奏疏的,為何不把這裡的情況如實上奏!”
傅育農沉吟了許久後,才開口道:“寫過,了無音訊,而且我的專屬秘夾,沒有回到我手中。”
齊鈺眼裡透出一股寒氣,龍魚衛,供奉院,內侍監,這是要屏蔽聖聽啊!
齊鈺伸手道:“秘夾龍匱!”
刺史的密奏有專屬的信簽,和現在郵票一樣有齒孔連接,而且有專門的防偽的壓紋,連接信紙的留存處,這還是和譚啟綸聊天時,齊鈺才知道的細節,沒想到今天到是遇到了。
傅育農似乎知道齊鈺會問這個問題,從懷裡拿出了秘夾封盒,長條的封盒有暗鎖卡扣,傅育農輕輕搬動,打開盒子,裡麵像卷軸一樣,有金絲和絲線編織的奏頁。
輕輕轉動上端緩緩的向外伸出,肉眼可見有被撕下的一頁齒孔,傅育農指指下端:“這裡有編號,我用去了天子一覽的天字,這裡隻有四張,因為刺史可以每年春日回京覲見,所以四頁急奏就夠了,一般是不會動用的,我是寫了奏疏上承龍閣後沒有音訊,才動了秘夾。”
齊鈺聽到這裡,腦子裡又多了一些懷疑,龍閣裡也有阻礙?看來京城裡的水還是真的渾濁啊!
齊鈺和吳夜回頭吩咐道:“去城門迎接一下譚公,他們也該到了。”
齊鈺拍拍傅育農的肩膀:“穿回官衣,接下來事務很多,你們接配合著我的人把善後做好,今天我太子府的署官會到,領頭的曾是一國的宰輔,你先把你的刺史職權交接了吧,罪責什麼的先放下,現在首要之職是恢複楚州的官場秩序,所有官員述職鑒彆,我這一次幾乎拿下涉案的官員五十餘名,涉及到的各郡縣官員胥吏,還有富商貴族世家三百多人,目前來看可能更多,我不怕矯枉過正,但是怕有遺漏,千裡之堤毀於蟻穴,我不想我走後楚州還有遺漏的貪官汙吏,你們手裡的證據也好臟銀也好,都交給譚公吧!”
齊鈺說完幾人連忙起身:“定會竭力輔佐殿下做好善後!”
齊鈺無奈的搖搖頭:“坐下吧,陪我一起等,你們啊,怎麼說呢,可憐也可悲,來到了泥潭之中深陷險境卻又無力掙脫,想做事卻有所求無門。即日之狀況,也算是你們命中的一次劫難吧,你說說,你一個刺史調不動一州的兵馬官員,也是可悲啊!算了,這次估計你們幾個也落不了個好的結局,這樣吧,我給你們留個退路,我得人先審查你們這幾年的一切舉措,若是和你們所言所行一致,那朝廷罷了你們的官,你們就去賀州我的軍鎮當值,我那裡欠缺太多官員,先好好地安穩兩年,今後未必不能一展抱負,重新做個青史留名的官員。”
幾人一聽齊鈺的話,高興地站起身一躬到底:“謝殿下!”
齊鈺嗬嗬笑著:“真是不知你們幾個怎麼想的,但是我可真的挺同情你們的,二品大員被個外戚欺壓,你可知刺史是拿來防止外戚滋生野心暗中做大,用來監察此地的,你們可倒好,一個二品的刺史,一個三品上的彆駕,居然被架空了,你兩個也是有些窩囊。”
傅育農苦笑著,看了眼齊鈺:“總領兵馬的司馬林家人,楚州大營近半林家將領,各郡兵馬聽林家調度,我上疏被卡,托友人代承又被原封送回,可以說我自己都怕林家那天反了拿我祭旗嘍!”
齊鈺哈哈哈的笑起來:“反叛他沒那膽子,估麼著也就來個清君側之類的,支持一下某些癡心妄想之徒,到頭來也是個被丟棄的棄子,林家做的太齷齪了,已經失了民心,那最終也會被清理來平民憤邀民心。”
幾人說著話,門外一溜的車馬停下,譚啟綸等人彎腰下了馬車,看看四周站立的侍衛,和對麵被炸的東倒西歪的院門。
譚啟綸歎息道:“看來不輕鬆啊,我說怎麼讓我慢行呢,合著怕我來了成為負擔啊,嗬嗬嗬~”
一行人進了院門,看到橫刀立馬般坐在高階上的齊鈺,譚啟綸呼的出了口氣,快步走上前施禮:“見過殿下!”
齊鈺把手裡的水杯遞給侍衛,慢慢站起身:“咱們沒時間客套了,善後的活交給你了,一會兒朝顏的紅線會把所有的情報彙集過來,啟城那裡如果一會兒重甲回來一半,就是已經結束了,若是少量回歸,問清楚情況看看需不需要支持,楚州大營那裡半甲回來開始施壓,讓大營把所有林氏所屬將校束背押解出來,若是不聽號令,那就讓連誠給他們些壓力,不打一仗他們不知道怕,對了,齊召也來了吧?這次涉案官員太多,高適一人怕忙不過來。”
譚啟綸回頭指指:“那不是麼,好家夥一聽殿下急召,自己就坐船一路趕過來了,虧我們是後行,要和殿下一起出發,就把他錯過去了。”
齊鈺順著譚啟綸手指看去,齊召看見齊鈺的目光掃過去,連忙揮揮手,開心的臉上都帶出來傻笑了,可是盼著出來辦案了,總是高適和端木橫辦案,自己在軍寨寫律法律條,都快憋瘋了。
齊鈺點頭示意後,回過身:“怎麼齊召都憋成小傻子了,看把他興奮地,看來以後軍寨裡的官員時不時帶出來走走,憋久了彆再心態出了問題。”
譚啟綸哈哈哈的笑了起來:“殿下啊,他們不是在軍寨憋得難受,是那一身才華在心裡憋的難受,我出來時張庭禾那家夥還嘮叨著,每次都是我和陸公出行,什麼時候換他出來啊,誒呀你沒看他當時的那個委屈勁啊,嗬嗬嗬。”
齊鈺拍拍譚啟綸的肩膀:“下次咱們和陸公都出來,嗬嗬,那不把張大人給氣魔障嘍?好吧,給他發信,直接去京都等我,這次去京都我們身邊還真的需要幾位智囊,到了京師我就不能靠著兵馬來發揮了,我們倒是需要提前準備幾套方案,這裡結束後陌刀衛和一半的重甲一半的弩車衛回去,讓林奉鹿看回家,陸公也出來,我們幾個去趟京城,彆人家有一老就是寶,我可有三個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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