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王涵喝了口茶水：“我和你差不了多少，一個陸家就把我按死在這裡，整整六年了，要不是我出身晉王府，我估計我的屍身都成一架白骨了。”
長吏看看二人湊趣道：“要不我也說說我這悲慘的半生，哈哈哈哈~”
三人拍著桌子又笑了起來：“這賀州啊，每個官員都是一個倒黴蛋，上到州府下到縣衙，哪個不是被趕出來，但願這次殿下能給大家個活路吧，我們這些人夠倒黴的了，彆再天打雷劈了。”
三人的話音剛落，門外就傳來一句略有些氣憤的回複：“天打雷劈不至於，但是火海煉金倒是有些必要！”
刺史童林眉頭一皺剛想怒斥，一抬頭慌張的站起身，連忙給身側的兩人示意，童林上前一步躬身施禮：“見過殿下！”
齊鈺一擺手：“起來吧，童林，正啟三年的進士，金殿之上點為榜眼，翰林院編修一年於六部觀政，本是儲相資質，但無家族底蘊也無高官庇護，幾位皇子拉攏，你又坦言拒絕，被滯留在戶部度支司為下屬官吏，為人自律品行端方，滿身傲骨不願同流合汙，因此上官不能視為親近之人，同僚之間又視為異類，後來你的老師托鬆山先生，把你調到禦史台，一路才算平穩的走了幾年，後來又觸碰了四皇子的圈子，被三皇子、四皇子聯合差點被誣陷下獄，要不是傅大人拿半生清白和自身官位作保，你也就飲恨慘死在獄中了，是七皇叔看在你老師為你奔走四處求請，心中多了一份善意，才保下你給了你這賀州刺史之位，雖是刺史卻比其他州的刺史低了三級，五品上的級彆一做八年，對麼？”
童林聽齊鈺介紹自己的事情，但是傅大人為自己擔保，老師為自己四處奔走，這些自己一點都不知情，在這裡為官心思暗淡，也斷了和京城的來往通信，聞之自己的師長和傅大人，為自己做了這麼多，心裡不由地升起濃濃的愧疚之意。
齊鈺又轉過頭看著王涵：“王涵，正啟五年初入官場，一路也算儘心竭力，為官多年風評很是不錯，可是在西豐州得罪了勳貴陸家，鎮遠侯陸通為了打壓你，不惜親自下場四處串聯，使得你從上至下寸步難行，又被陸通疏通了吏部的龐大人，將你丟在了這賀州。”
王涵苦澀一笑：“很多年了，我自己都淡忘了。”
齊鈺搖頭一歎：“可陸侯爺沒忘，你可是斬了人家養在侯府外的小兒子啊！要不是你家裡狠心將你逐出族譜，你的族人估計也就沒了。”
王涵點點頭看向齊鈺：“我自己把自己逐出族譜，本就為了保全家族，王家多年來一直為國戎邊，滿門子弟同輩的剩下僅有兩人，我是孤身一人，可我不能讓王家斷了香火啊！”
齊鈺拍拍對方的肩膀，略施安撫又轉身看向長吏餘誌：“我該叫你餘誌啊，還是喊你啟廉啊？堂堂首輔大人的次子，縮在這小小的賀州，你是要圖謀個啥，還是為了躲誰啊？”
餘誌苦笑著身鞠一禮：“殿下，我是不願呆在京都，也不習慣那份繁華，我自幼長在鄉野，沒有隨著父親一路周折直至京城，是臣的祖母把我養大，對於那座京城的府邸，和繁華嘈雜的京都城，我多少有些抗拒，在這裡很好，做個普普通通的官員，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齊鈺笑笑：“你不願和兄長爭那份，屬於首輔大人多年的脈絡，並不是說你就脫離了家族，不論你的父親還是兄長都挺記掛你，我來時你的兄長托我帶給你一些東西，一會兒我安排人送到你的府邸。”
就連童林都側過頭，看看自己這位同僚，搖著頭露出一抹訕笑：“原來你還是個大人物啊？失敬失敬！”
餘誌嘴角一撇，給童林一個怪臉：“我就是個鄉野裡的孩子，看見豐收就喜悅，聽到鳥鳴就心情舒爽的鄉下娃，哪裡來的大人物！”
齊鈺走到主位落座：“童大人，勞煩您召集三郡各地官員，十五日內趕到府城，我知道很多地方偏僻路遠，就是快馬加鞭也要六七日的時間，十五日的時間足夠了。”
齊鈺又對司馬王涵道：“持我的令牌，調三郡折衝府府兵，封禁賀州啟城，沒有將令任何人不得離開賀州府城，我調三百精甲騎兵來輔助你先行封城。兵源調至府城後，除了禁城職責的兵士，其餘的全部進入審查整改，現有的各衙門的衙邑、牢吏、獄卒、護衛全部配合審查，而後和折衝府兵士一起進行考核挑選，組建公安司，我會派官員協助你，而後你將擔任第一任司長。具體公安司分工我會給你手冊，協助官員也會給你基本的信息。”
齊鈺對童林吩咐道：“官員審核結束後，你還是賀州刺史，但是賀州今後不再受朝堂管控，不再接受朝堂指令，賀州、楚州、鄆州三州，隻聽從王府指令，我會把賀州的發展思路和你們商議，不要怕朝堂的封禁，我們有楚州港，有鄆州港，還有陸路通往其他州郡，我還和幾家大的商行合作著一些產業，任何人都彆想著從銀子糧食兩方麵卡住我們，光我在琅邪的軍鎮，都足夠三州的政務支撐，更彆提我在各州和各國的產業，我們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錢。”
童林開始聽著還有些犯難，可聽到最後眼睛一亮，哈？苦哈哈的賀州，從今以後不缺錢了？
齊鈺對一旁聽得認真的餘誌說道：“你的任務最重，丈量土地，現有的荒地，林地，山地，凡是開荒後可以種植的土地都統計出來，為下步山民出山做準備，我會在加快府城周邊的建設，建築材料我早就做了研發，速度和建造費用是現在的三成，而且簡單易施工，關於山民出山涉及生存的事情，我軍鎮裡有人專門做了此類的安排，會有無數的產業同時開展，需要大量的人力，通過做工、養殖、種植、紡織、建造、手工藝、就可以吸收很多的山民來做工。還要在各州開展大規模的建造工程，興修水利，道路，防禦的城池等等，同樣是取代徭役改為發放薪奉的方式，又能解決很多的用工，我們不圖一步到位全員出山，我沒也沒辦法，一次性解決三四十萬人的吃飯住宿，包括將來的生計，但是分幾次、分五年、十年的時間，總能解決這些問題，畢竟這也是一種巨大的隱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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