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午的時間,在幾人閒聊中匆匆而過,午間丹若傳回來了更為確切的消息,這次西邙營地共傷亡了七千一百士兵,死傷及丟失戰馬八千多匹。
雖然事後封禁了周邊各縣,找回了三千多匹戰馬,可這批戰馬,還需要一定時間的修整才能再次使用,軍營內的糧草大營此次完全損毀,除了此次運抵的糧草,還有原來積存的糧草完全被燒毀。
而今西邙大營裡隻剩下,各部領回的七日口糧供應,如今各大世家、豪商、還有各級官員,都在郡守府商討對策,可以說現在最急的不是西邙軍隊,而是那些世家貴族們。
齊鈺能猜到這次事件後的連鎖反應,目前來說世家誤判了北方的形勢,也沒有料到兩次糧食上的危機,對於世家來說,西邙目前的南方軍隊人數是過大的,接近二十萬的軍隊供養,短期內不會出現問題。
但是長期來說這是不適合的,世家需要西邙軍隊幫自己實現南部自治,但是絕不是請來一個長輩供奉,因為他們知道西邙入侵景國,最初的戰場絕對在北方,而後形成對峙後才會轉入南方。
但是南方的世家絕不會允許,北方的皇族勳貴,還有那些老牌的北方世家,戰敗後轉入南方,那樣的結局絕對會是把餓狼放到了家園。
所以引西邙軍隊入駐,付出的僅是糧草和一部分財富,但是絕對好於北方家族和皇權朝臣來到南方,那就是侵占利益,謀取職位,爭奪話事權,最終自己這些世家被迫害、被取代。
可是世家原以為西邙攻入北方勢如破竹,自己幫著打開了關隘,又讓自己旁係的官員放開城防,可最終被堵在京城外,西邙進駐南方的軍隊,又被堵在水路的水師嚴密的防範著,各郡都有還在抵抗的軍隊。
加上一些官員和民眾,自發組織起來的隊伍,可以說若是西邙拿不下京都,而可是撤軍,那南方絕不是西邙這二十萬軍隊,就可以守住的。
最大的危險就是,西邙一旦撤離,會不會做出什麼大肆劫掠的舉動呢,北方各部族齊頭並進,可以說是刮地三尺一路殺伐而過,南方的軍隊若是最終回撤,一無戰功二無財富。
齊鈺想了想還真是最終可能,會鬨得不歡而散,拿不下北方政權,西邙人不可能留在被侵占的城市,景國戰爭初發前,就一個城一個城向裡回撤,明知留下會被屠戮,又根本守不住,那就隻能放棄縣丞府城,隻留郡城。
前麵的軍隊死戰,為後方搶出來撤離的時間,半空縣庫府庫,強製性的把各大糧商的糧食收繳,連同百姓一起撤離到郡城,可以說目前在北方抵抗的除了京城,還有圍著京城的幾個龐大的郡城。
所以西邙占據北方的各縣府,根本可盤剝的餘地,景國戰亂後建國,原有的基礎就貧瘠,尤其是北方更是被戰火摧殘過多次,已經是這些年才恢複到有地種,有糧食產出,但是一貧如洗的北方各城鎮,也僅僅是郡府還算是齊整,州府和縣丞依舊清苦。
如果長時間拿不下京都,西邙龐大的軍隊,漫長的供給線,再加上西邙內部的矛盾和利益之爭,西邙絕對拖不起一個長時間的對峙。
下午的時間裡,齊鈺依舊躲在書鋪,和著來來往往的茶客閒談,話題多樣但絕不言及時局,即使感歎齊鈺也會插話引開話題,關於書院的文會,各郡的學子也在近日開始登船,一路遊曆著趕往鹿城。
那接下來的日子裡,鹿城怕是一麵承受著軍營裡帶來的壓抑,一麵又要扯著笑臉迎接文會的到來,今年的文會據說幾大藝館和青樓,也被強製著要求參加。
還多添了一樣花魁大賽的舉辦,這就是要南方各郡歌舞升平,用這樣的羞辱給北方的帝王一個巴掌。
齊鈺在書鋪裡和鄰座閒聊,彩兒輕聲和客人說著抱歉,來到齊鈺身前:“家裡來信了!”
齊鈺眼前一亮,家裡來信可不是軍鎮裡的信件,這是京都的席璿兒的信件,自己來時派人送去信件,告知自己針對南方要做的事情,但是考慮到自己對南方還不了解,所以和席璿兒說起時,是自己要在這裡先做調查,要在南方各郡走一遍。
回到書房,接過無塵司的密諜送過來的信件,齊鈺迫不及待的打開捧在手裡,兩人分隔已經一年多的時間了,隻剩下了信件往來,國事和私情比起來更加的沉重,使得兩人的話語裡濃情蜜意很少,更多的是一些關心和掛念。
齊鈺匆匆看完信件,不由地一笑,雖說席璿兒在京都無法遠離,但是也派出了自己的得力幫手前來彙合,更好的消息是範言,居然帶著自己的所屬部下,偷偷的乘船趕來這裡,算算時間,也就是這幾日就到鹿城了。
齊鈺把信收好,和彩兒相視一笑:“還記得那個範大人不?這幾天就到鹿城了。”
彩兒興高采烈的回複道:“我記得範大人,他要來麼?”
齊鈺一臉的開心道:“好久沒見了,我在京都友人不多,範兄可是我頗為珍惜的朋友。”
彩兒看到齊鈺開心,自己也開心的笑起來,在彩兒心裡最開心的日子,就是陪著齊鈺在京都的時光,可惜大殿下不在了,要不然大殿下肯定也偷偷跑過來了。
齊鈺不知道範言等人在這裡,有沒有安全的居所,但是還是讓彩兒喊來丹若,對於鹿城齊鈺自己沒有辦法快速找到住所,但是丹若的關係網肯定能辦好。
範言等人到來,不適合安排在紅線的據點裡,隻能在外幫著找一處安身之所,不宜過大,但也要相對安靜,一群男人在一起居住,總會引來不必要的猜忌。
丹若款款而來,對齊鈺躬身施禮,這幾天腦子裡都在想著,齊鈺造的那個大家夥,所以對齊鈺的恭敬,由內而發的更加尊崇起來,聽到齊鈺由事和自己相商,忙放下手裡的事物匆忙的趕了過來。
齊鈺看丹若拘謹的樣子,不禁有些好奇:“丹若,這怎麼感覺你有些緊張啊,有心事?”
丹若趕忙搖搖頭,這可不敢讓殿下誤會,自己若是有心事,看見殿下就緊張,那殿下該亂想了,於是趕忙解釋道:“沒有心事,就是心裡還在想著軍營裡的大家夥,感覺心裡還是震撼。”
齊鈺指指丹若調笑道:“沒看出來,整個南郡的紅線掌舵,還是個小兔子的膽。”
丹若小臉一紅,趕忙把話迎回正題:“殿下找我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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