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討論的火熱,院子裡充滿了歡樂,席璿兒感覺自己很喜歡這樣的氛圍,雖然自己的公主府裡,也沒有那麼多的汙垢之事,可是卻沒有這裡這種輕鬆和適宜。
齊鈺身邊的人,那種尊重是發自內心的,但是相處起來卻沒有那麼拘謹和刻意的規矩,彼此之間也是和睦融洽。
童國公辭彆了景帝,帶著莊素乘船南下,臨行前童老夫人親自駕車,送到了碼頭的船下,老夫人上前攀著夫君的手臂,親手為丈夫束上遮寒的披風。
“此去一定保重身體,你的身子不比從前,彆逞強和年輕人一樣提刀上陣,家中瑣事不必擔憂,京都安好,我在家等你凱旋,京都若破,我等你給我複仇收屍,去吧,保重!”
童國公伸手幫老妻捋起散落的發梢,幾十年的夫妻了,可眼前的妻子依舊是少年時初見的那般,當初自己第一次隨父出征,就是眼前人親手為自己束起皮甲,將一束長發放在自己的懷中:“若得勝歸來,我身披嫁衣等你,若為國捐軀我身披白衣尋你。”
童國公笑著為妻子撣去眼角的淚水,輕輕一擁:“等我回來,無敵的親事還要你我來操持,可不能讓盧家等太久,那個丫頭人品才情都有口皆碑,盧公亦是當世大儒,無敵娶盧家女亦是他的福分,你呀,在家裡就安心的準備,待我回來我就托人去下聘禮。”
童公公回退一步回轉身子,慢慢的向船邊的渡橋走去,老夫人直到童國公走上甲板,才後退幾步倚在馬車的車廂邊,對著大船上的童國公淺淺的笑著,陽光斜照,潔白的發絲泛起淡淡的金色。
而遠在千裡之遙的慶國皇城,大殿之上此刻一片嘈雜,慶帝的眼睛泛著不可置信的神情,看著大殿之上的禮部尚書韓楚,早朝之上韓楚的一封啟奏,猶如落在湖麵的巨石,蕩起重重地波動。
鬆山書院鬆山先生於昨日,帶領書院十餘位大儒,三十餘位教諭,百位學子,乘船趕往楚州,將鬆山書院遷至楚州府城。
這一消息在朝堂之上,可以說引起了軒然大波,鬆山書院是什麼?那是天下文壇的最高點,鬆山先生被譽為天下師,慶國京都的鬆山書院被天下學子所憧憬,大儒為能在鬆山書院成座師為傲。
可今天韓楚一個奏報,不隻是告知朝堂鬆山書院遷址,更是意味著鬆山書院,天下學子和慶國朝堂斷了關聯,今後鬆山書院成了另外一種象征,楚州,太子的楚州,如今魏王的楚州,這意味著什麼?
慶帝心底泛起一絲怒氣,抑製著自己的怒火,擺了擺手:“隨他們去吧,無非是一群寄情山水的文人,喜歡風景秀麗的景致罷了,好了,這件事就這樣吧,朕亦會傳旨令魏王好生嗬護鬆山先生,萬不可有失。”
慶帝身子向後移動,靠在龍椅的靠枕上,下方的韓楚慢慢的退回自己的朝位,低著頭端著自己的牙板,開始琢磨起中午的魚,是清蒸還是煎炸。
幾位重臣此刻也神遊天外般的微微閉目,這時幾位老臣都知道,此刻的慶帝絕不是表麵上這般平靜,內心深處估計已是滿腔的怒火了。
這時候任何事情,都不在這一時之間,能閉嘴最好閉上嘴巴,有哪個不長眼的此時要是觸碰黴頭,估麼著下場不會很慘,是會慘不忍睹。
朝會就這麼詭異的延續著,下麵的朝臣啟奏之事也多是有了章程,此時刻意報於聖上知曉,至於決策之類的事情,沒人會在此刻上報,等著陛下來批複。
下了早朝,韓楚跺著小步,慢悠悠的向外走去,首輔啟泰,抬頭看了眼前麵緩行的韓楚,沒有上前刻意地攀談,而是慢下步子,等京兆府的趙節走過來,才招招手輕聲道:“趙大人!”
趙節微微躬身上前:“見過啟相公!”
兩人的腳步不停,沿著宮道向外慢慢前行,啟泰側著身輕聲道:“今年的科舉,京畿各縣有多少學子過了府試?”
趙節聞言回複道:“府試共三百一十七名學子上榜,下月的州試一過,轉過頭就是會試,那時還不知有多少學子彙聚京都,今年可是大比之年啊,花落誰家真是讓人期待啊!”
啟泰點點頭,腳步沉穩的跺出一步,輕聲交代道:“書院遷址,你這裡早點有個應對的章程,鬆山先生可不比旁人,他在京都的意義,你心裡清楚,可彆等到時候傳出來什麼不好的言論,那時你可平白沾了責。”
趙節連忙拱手致謝:“多謝啟相公提點,下官這就和同僚商議一下,看看如何消弭一些影響。”
啟泰緩緩前行不再言語,趙節也適可而止的陪著走了幾步,才告罪著轉身向另一個方向的馬車走去,韓楚的馬車,在吏部衙門右側巷子緩緩停住,韓楚對車外的車夫吩咐道:“等吏部尚書的車駕過來時,你駕車並行。”
車夫小聲的答複著,側過頭看著宮城的方向,不一會兒,一輛黑色馬車緩緩地移了過來,車夫一抖馬韁,馬車駛出巷口,片刻之後和黑色的馬車一同前行,黑色馬車的駕馭側過頭看了過來,見對方是自己熟識的同僚,打了個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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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夫指指自己身後的車廂,又指指對方,在自己的嘴巴上做了個手勢,對方會意的點點頭,隨即小聲地對身後的車廂內,說了幾句話,車廂上的窗簾輕輕撩起,禮部尚書焦芳側過身看了過來。
韓楚打開車簾和對方互視一眼,待輛車接近,小聲地問道:“楚州幾州的科舉停滯,要恢複科舉估計要等三年,這時三州官員缺失,很多位置都是空缺,需要一批官員,為百姓計,望焦兄多方審視,不過·····”
韓楚伸手指指天上,才接著說道:“估計會摻雜一些眼線或是世家的釘子,這些那邊會操心,我們不用考慮,但是其他的官員請兄長多分心,選一些真才實學,一心為民的官員。”
焦芳詫異的看向韓楚:“這話按理說你不該說啊,到了如今的位置,真心話或是真性情可不多見嘍,為了你的學生,你這是甘願俯身鋪路了?選官選才,我自會唯才是舉,品行學問我會親自斟辯,不隻是三州,天下官員我都希望為官清正,可官啊!哪個爬上來的不是帶著萬千假麵,能看知內心的官員反倒是不成熟,這離開京都,是真是假全看天意嘍,就算是我一眼看透,又能如何,我免不了對方的官,派去小縣派去窮府,難道禍害百人和禍害千人有區彆!”
韓楚拱拱手:“您過謙了,我可是知道你的眼裡沒幾人藏得住,多費心,改天我給你送好茶好酒去府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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