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鈺把小船的模型取出來,放在浮崗上遊的臨江上,用推杆送到峽穀的方位,又拿軍船擺在燕雲前的港口處,把一尊小火炮擺在船上。
把象征兵士的小紅旗,撿出來幾支拿在手中,開始給童國公演示自己的作戰意圖,隨著齊鈺不斷推進的講述,童國公心裡的震撼越發的強烈。
打了一輩子的仗,何時戰爭是這個樣子,火炮是什麼,炸藥是什麼,號角箭陣是何物,連弩自己知道,長臂弩又是什麼。
這一套作戰方式和作戰計劃,把童國公和莊素都聽的熱血沸騰,和西芒商國作戰打了這麼多年,合在一起殲滅的敵軍都不足三萬。
齊鈺這先前三郡作戰,殲滅了對方近十萬,這次又奔著對方十三萬北援,五萬的燕雲守軍,接近二十萬軍隊而去,投入的兵力卻僅僅是不足七萬人。
若是齊鈺的作戰計劃,最終得以實施,接近三十萬軍隊的損失,就是西邙這樣的無數部落歸附,征服了西域各國的西部霸主,都會從根子裡感到疼痛。
三十萬軍隊,還有相對精銳的騎兵十餘萬,西邙的總兵力號稱百萬,若是加上部族的族兵參戰,可達一百五六十萬,可真正的精銳鐵騎,也不過是四五十萬。
這次二皇子帶來的軍隊,就是十餘萬的精銳和近二十萬的各部族的族兵,與部落牧民組成的軍隊,三萬留在了鹿城,兩萬留在了燕雲,自己帶著五萬鐵騎,陪著部族聯軍趕往北方。
這次齊鈺打掉鹿城駐軍,惹得二皇子帶兵回援,估計也是迫不得已,三萬精銳的消亡,二皇子就是回了西邙皇城,估計也不好和皇帝交代,更不要說還把支持自己的各部族聯軍丟了七八萬,回去後怕是自己上門求諒解,都會吃個閉門羹。
待齊鈺講完所有的作戰意圖,幾人看看沙盤,又看看沙盤前侃侃而談的齊鈺,童國公手扶桌案的邊沿,仔細地看著這布置精細的沙盤。
側過頭由衷的讚歎道:“殿下說自己的計劃天馬行空,可聽完殿下的講述,這一番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借助著天地之力和非常手段,很讓我震撼!我們和西邙打了多年,但也僅是邊鎮上,數次擊退對方的小規模騷擾,他們一直都在向西擴張,從未真正的大規模對景國用兵,所以我們對西邙軍隊的認知不足,對商國的軍隊可能更為熟悉,大規模的戰役也都是我們兩國之間爭鬥。可是這次西邙東進,鐵騎一路東來,整個北方沒有一支軍隊,可以抵擋對方鐵騎的衝殺,這時才知道當初大皇子在邊境,打出的戰績是多麼的傲人。”
童國公手撫長須:“我來之前聽到南方的戰報,三郡之戰殲滅敵軍近十萬,我心裡還是不太相信的,我一味的以為這是為了提高南方各郡的勢氣,誇大的宣告而已,可一路上我再次接到詳細的軍報,我看了你指揮的各次戰役,我不得不說,你是個優秀的統帥,還擁有著一隻戰無不勝的強軍。我說實話,讓我提意見,我隻能說戒驕戒躁,可是讓我對計劃提出指點,我真的心有餘而力不足了,這樣的戰役和方式已經跳出了我的認知。”
一旁的莊素也開口道:“兵部接到邊關捷報,一次打退敵人進攻,殲敵兩千餘,這都是大勝,是在朝堂上振奮人心的好消息,殲敵萬餘,我都得親自跑到邊關,看看是不是將領喝高了寫錯了數字,就連殺良冒功都沒這個數額。可你這殲敵十萬,就像我們不在同一個戰鬥的層彆,即使列國紛爭時期,也不過三五萬的傷亡,就已經讓一個小國徹底失去了戰力,淪為過往雲煙。西邙和景國的戰爭,若是從正麵戰場開始,那一定是慘烈的,百萬帶甲之士的入侵,邊關將會由數萬將士的屍骨來鑄就邊城,還要累月經年的持續戰鬥,最後的結局好的話,景國付出十幾二十萬的將士捐軀護衛邊城不落,西邙丟下同等的屍體撤回草原修整,這還是我們最好的預測。可我們從未想過主動出擊殲敵,所以我們能做的就是,儘一切能力給您提供助力,可修整戰略左右戰局,我可不敢說我是來自兵部的大員,我僅是來學習來進階的將領。”
齊鈺有些不好意思,連忙擺擺手:“可當不得二位這般誇讚,我們打的是同一個敵人,隻是我占據了很多優勢,是在戰爭開始之前,就做好了應對戰爭的基礎,戰甲鋼刀戰馬,我把全部的財力,都投入到了戰士的防護上。景國和我不一樣,景國經曆多年戰亂,建國後基礎薄弱,加上南方世家壟斷,北方亦有豪族勳貴侵占土地盤剝百姓,所以朝堂上缺少稅負,國力不豐,這些我都聽好友和我談起過,就連國公爺都是一個月,難得吃上回可口的餐食。我剛認識公主時,他和大殿下還為幾千兩的撫恤愁苦,可我不一樣,我離開景國就先發展了商業,更是多方的經營,還有自己的工坊,有錢、有技術,還有支出很少的工人和匠師,所以我才能把軍隊武裝到牙齒。這是戰備之利,加上我麾下有著幾員不可多得的將領,能自主的發揮戰場的優勢,能調動士兵協調作戰,可以說我很多時候,都是動動嘴巴,真正去帶著士兵征戰的都是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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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聽齊鈺自謙,都差點聽出羨慕的滋味,有錢,是啊,有錢什麼都有可能,景國最缺的就是錢啊,要不是公主帶回去的戰船滿載稻米,要不是公主從齊鈺那裡要來裝備,要不是公主經營茶葉、茶具換取銀錢,景國的軍士都要咬著牙,硬挺著堅守京城了。
不過大家一思量,如今還真是齊鈺給與的幫助最大,加上南方的這一番跨境作戰,可以說是齊鈺撐起了景國抵禦西邙的戰爭。
席璿兒在一旁,又是驕傲又有些欣喜,自己遇到齊鈺,真是自己的幸運,給了自己太多無私的幫助了。
範言揉了揉肚子,有些不好意思的對齊鈺擠擠眼睛:“那個,惜辰,從你這裡改善一下生活可好?我這肚子裡缺失了太多養分,快支撐不住我這玉樹臨風的身軀了。”
齊鈺失笑的拍拍範言的肩膀:“你是不是還得來一壺好酒,讓大腦也補充一下,免得缺少滋潤靈感枯竭。”
範言很是認同的抿嘴點點頭:“還是你懂我,要麼說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齊鈺大笑著邀請童國公道:“國公,在這裡一起用餐吧,我最擅長的可不是理政用兵,我最擅長的是飲食之道和小兒蒙學。您這幾日舟船勞頓,加上心裡裝著太多家國之事,估計也沒有好胃口果腹安睡,今天在這裡多吃些,咱們喝上幾杯,晚間回去了您拿熱水泡泡腳,好好地休息一晚,到您緩過身子了,我們坐下來一同指揮下步的戰役,戰場瞬息萬變,我還需要您的經驗來給我指點。”
齊鈺單手扶著童國公,也不失冷落的對莊素笑道:“我的待客之道,就是最少三涼五熱一個湯,有雞有魚有肉香,咱們先喝上兩杯,我再給您幾位做個我最拿手的牛肉拉麵,一碗下肚暖意綿綿,那叫一個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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