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可立親自來到長城隘口,視察喜峰口。結果大發雷霆。
“祖大壽,吳襄。你們都是遼西將門,你們都是久經沙場的武將。”
“四百多人,還有三分之二是老弱。這到底是誰乾的?”內閣首輔兼遼東督師袁可立,拿起陶瓷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吳襄猶豫一會,轉過頭看了一眼祖大壽,雙手抱拳:“袁閣老。自從萬曆皇帝登基,到今年崇禎元年。”
“兩次抗日援朝戰爭,還有薩爾滸之戰。我大明的遼東精銳,基本上損失殆儘。”
“遼東各衛所,軍屯田被大規模侵占。衛所兵瘋狂的逃走,就是因為賦稅太過沉重。”吳襄一針見血道。
祖大壽表情嚴肅,雙手抱拳,語重心長道:“袁閣老。現在遼東的局勢,隻能勉強守住山海關和錦州。”
“長城隘口喜峰口,我們確實無能為力啊。”
袁可立深呼吸,臉色變得凝重起來:“楊鎬,汝罪大惡極。我大明的罪人啊。”
然後,袁可立親自寫了一封密折,交給自己的親兵八百裡急遞,送到北京城的內閣。
[臣袁可立叩首吾皇,今帶兵視察喜峰口。發現隻有老弱四百六十餘人。現遼東局勢不穩,兵力拙荊見肘。臣懇請陛下派兵。支援喜峰口關隘。隻需五千兵馬。臣,袁可立叩首百拜。崇禎元年九月初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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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分兩頭,曹文詔叫了一份花名冊。上麵都是騰驤四衛,結婚娶媳婦的士兵。
“臣,曹文詔。叩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曹文詔畢恭畢敬,雙膝跪倒在地。朝著朱由檢伏地叩首。
朱由檢坐在軟榻上,右手撥開一個荔枝,吞入嘴巴裡。
果肉飽滿,鮮甜多汁。
朱由檢熟練的吐出荔枝核,眼神示意楚翠:“平身吧,文詔。”
女官楚翠穿著月白色梅花襦裙,走上去伸手接過花名冊。
曹文詔緩緩站起身,表情嚴肅。雙手抱拳:“啟稟陛下。這份花名冊是臣統計,騰驤四衛結婚生子的士卒。”
“總共有人,娶媳婦成家。”
朱由檢又撥開一個妃子笑荔枝,放進嘴裡:“嗯,辛苦了。”
“楚翠,你派人去請曹化涥,來乾清宮一趟。”朱由檢朝著左手,吐出荔枝核。
女官楚翠十分有眼力勁,微微彎腰欠身,露出輕微的事業線:“是,萬歲爺。奴婢這就去。”
“來,文詔。這是今年嶺南進貢的妃子笑。”
“朕賞給你,你來嘗嘗。”朱由檢笑容溫和,朝著自己的心腹愛將招了招手。
曹文詔錯愕的表情,緩緩站起身。雙手抱拳詢問道:“陛下。這可是當年楊貴妃,最喜歡的妃子笑?”
“聰明,文詔。讀過不少書。”
“長安回望繡成堆,山頂千門次第開。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
曹文詔緩緩開口,抑揚頓挫的朗讀,杜甫的這首名詩。
朱由檢站起身,從籃子裡拿出一串妃子笑。親自放到曹文詔的手裡:“李白.杜甫.白居易,唐代三大詩人。”
“臣,謝陛下恩賜。”曹文詔低下頭,看著手裡的妃子笑。眼眶微微泛紅。
他突然升起一種,提攜玉龍為君死的想法。
朱由檢緩緩走出來,來到乾清宮正殿外。曹文詔回過神來追出去,手裡還拿著妃子笑。
“文詔啊,朕登基一年有餘。頗有感觸啊。”
朱由檢抬起頭,極目眺望遠方的奉天殿,巍峨雄偉的紫禁城,紅牆綠瓦仿佛在述說著曆史的厚重,江山的多嬌。
曹文詔有些茫然:“陛下。不妨說出來,讓臣聽一聽。”
“與天鬥,其樂無窮。與地鬥,其樂無窮。與人鬥,其樂無窮也。”
朱由檢有感而發,右手挽起頜下的胡須。聲音驟然拔高。
曹文詔目瞪口呆,十分的驚訝。看著朱由檢。
在封建王朝,古人是敬畏天地的,敬畏鬼神的。
朱由檢緩緩轉過身,注視著曹文詔,鄭重的表情:“文詔。我們的敵人很強大,不能放鬆警惕。”
曹文詔試探性地問:“是...皇太極?”
“是我們大明,內部的敵人。是階級敵人,是江南士紳階級。”朱由檢一針見血道。
曹文詔陷入沉默,遲疑一會:“陛下。臣...也不知道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