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下去吧。有空啊,你去看看馮銓。安慰安慰他”
朱由檢抬起右手,向外揮了揮,示意魏忠賢可以走了。
魏忠賢緩緩站起身,雙手抱拳。倒退著走出東暖閣:“老奴,告退。”
朱由檢繼續觀看,下麵的卷子。
這個士子名叫倪元璐。
[學員認為,奴酋皇太極率領大軍,繞到蒙古科爾沁部,殺到北京城下。陛下可以全城戒嚴,像天下發布勤王令,招天下忠貞之士勤王。]
[皇太極遠道而來,糧草必然補給困難。堅守半年的時間,皇太極因為糧草短缺而被迫退兵。]
[到那時,陛下可以派出一員大將。率領精銳騎兵追殺,必定能大勝。]
朱由檢看完他的卷子,表情有些動容:“有點東西。”
倪元璐這個士子,還是有點真才實學。
“王承恩。這個倪元璐,進士一甲...狀元。”朱由檢想了想,語出驚人道。
他是這麼考慮,治理天下。還需要文臣,也就是讀書人。
但是,他和東林黨是撕破臉皮。換句話來說,江蘇和浙江兩省的士子,是不能在用了。
北方省份的讀書人,還是可以用。可以拉攏一匹。
王承恩回過神來,伸手接過這份卷子:“是,皇爺。”
第四份卷子,士子的名字是陳新甲。
朱由檢喃喃自語:“陳新甲?”
[學員認為,皇太極繞道蒙古,攻到北京城下。陛下可以以守為攻,在攻城戰中消耗建奴八旗兵的兵力。等到時機,建奴強攻一個月,士氣必然由盛轉衰。這是可以派出,一員精銳大將。率領京營兵馬,夜襲敵營。一戰定乾坤。]
這個名字很熟悉,朱由檢回憶起來。頓時恍然大悟。
這個陳新甲,在後世小有名氣。是一個倒黴蛋。
崇禎想要和清廷皇太極“私下議和”,但是又放不下麵子。授意時任兵部尚書的陳新甲,去暗中和皇太極議和。
皇太極這邊,也是想要迫切的議和。好削除其他貝勒的勢力,收回兵權,避免江山落入他人之手。
誰知道,議和的事情傳了出去,朝野震動。
陳新甲的能力,不用懷疑,但崇禎的政策搖擺不定,又不想承擔責任,坑死了陳新甲。
原主崇禎,為了自己的麵子。就殺了陳新甲,作為替罪羊。
從當時的情況來看,議和是一種很好的選擇,能夠換來幾年的和平。
可是,原主是藩王出身。疑心病重,做事瞻前顧後,優柔寡斷。
朱由檢拿起,這份卷子。遞給王承恩:“這個陳新甲,進士一等,榜眼。”
“是,皇爺。老奴記住了。”
王承恩連忙走上前,雙手接過陳新甲的卷子,看了一眼記住名字。
第五份卷子,士子的名字是朱慈煃。
[臣認為,如果皇太極打到北京城下。陛下可以傳召天下,讓河南總督史可法出兵勤王。急招關寧鐵騎和袁可立,南下救駕。到時候隻需要堅守數日,便可以內外夾擊,一舉擊潰奴酋皇太極。]
朱由檢右手拿著這份卷子,若有所思,嘴角似笑非笑。
想不到,大明戰神的子孫。還不算是廢物,有兩下子。
至少在軍事上,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王承恩,這個吉王長子朱慈煃,進士一等,探花!”朱由檢將手裡的卷子,交給王承恩。
“是,皇爺。老奴記住了。”
第六份卷子,居然是瞿式耜。
朱由檢眉頭緊鎖,左手拿起卷子。看向王承恩:“派人去問問戶部尚書。這個瞿式耜祖籍何地?是誰的弟子?”
說實話,他沒有印象。
王承恩回過神來,伸手接過。然後交給方正化:“方正化,你跑去戶部一趟。”
“是,乾爹。”方正化回過神來,連忙拿著卷子跑出來。
一刻鐘過後,方正化匆匆忙忙的跑進乾清宮,喘著粗氣。
“陛下。奴婢問清楚了,瞿式耜祖籍南直隸蘇州府常熟縣人,瞿式耜早年拜錢謙益為師。”
錢謙益的弟子!
好家夥,水太涼.頭皮太癢。
朱由檢想到錢謙益的典故,頓時冷笑連連:“嘿嘿。瞿式耜進士落榜,朝廷永不錄用。發配去雲南曲靖。”
俗話說得好,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錢謙益這個“忠臣”,教出的弟子。搞不好又是一個“清官”。
投降滿清,做了皇太極的官員,妥妥的“清官”。
“好了,就這樣。進士三甲,派人傳召。讓他們入宮。”朱由檢表情嚴肅,看著方正化。
方正化雙膝跪倒在地,伏地叩首:“是!皇爺,奴婢這就去。”
......
與此同時,遙遠的遼東,盛京。
皇太極和多爾袞.多鐸,帶著一千多殘兵敗將,灰頭土臉的回來。
代善作為大貝勒,還是來到城門口迎接。
“恭迎大汗!”代善穿著一件貂皮大氅,朝著皇太極,單膝跪倒在地。雙手抱拳。
代善身後的兒子.將領.都統紛紛下跪。
皇太極連忙翻身下馬,攙扶起代善。打起感情牌:“二哥!事情我都知道了,多虧了你啊。”
“要不然,毛文龍就有機可乘了。”
“阿瑪,還在的時候。就經常對我們說,你是我們大金的巴圖魯。”
“明軍的新式火炮,我讓阿濟格突襲,搶到了四門火炮。”皇太極話鋒一轉,緩緩開口。抓著代善的手腕。
代善滿臉的悲泣,長歎一聲:“誒!大汗。這一仗...打得太窩囊了。”
“袁可立率領關寧鐵騎,夜襲敵營。莽古爾泰,被明軍的炮彈炸死。現在棺槨還沒有下葬。”
皇太極麵色一僵,十分的震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現幻聽,死死盯著代善:“莽古爾泰死了!”
“走!我要祭奠他,給我的五哥上一炷香。”
皇太極大腦轉的飛快,想到一個收買人心的辦法。
多爾袞猶豫一會,翻身下馬,雙手抱拳:“大汗,大貝勒。我們兄弟征戰沙場,死裡逃生。想要回府沐浴更衣,在去參加莽古爾泰的葬禮。”
皇太極揮了揮手,同意道:“沒問題。辛苦了,多爾袞。”
...
四貝勒,莽古爾泰府邸,掛滿了白帆。
“大汗,到!!”
皇太極帶著代善,快步走上台階。府內的下人,紛紛跪在地下,伏地叩首。
莽古爾泰的福晉.側福晉.格格.嫡子.庶子,都穿著白色的孝服。頭戴白花.素麵朝天,齊刷刷跪在地上,用頭杵地。
“五哥,五哥!你死得好慘啊。”
皇太極強行擠出一滴眼淚,整個人飛撲上去,趴在棺槨上。聲音哽咽:“五哥~皇太極來晚了。”
“阿瑪在世的時候,特彆喜歡五哥。”
“五哥啊,你英年早逝。我大金又失一柱石!”皇太極趴在棺槨上麵,眼角流下兩行淚水。
“嗚呼哀哉,惜哉痛哉。”
代善看著這一幕,目光深邃。表情變得十分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