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江都的雨後空氣中彌漫著泥土與血腥的氣味。蜀軍大營內依舊殘留著昨夜的恐慌與哀怨,篝火搖曳,映照出士卒們憔悴的麵孔。因饑餓與懼亂,整個軍營如同壓抑的火藥桶,隨時可能再度爆炸。劉備坐於中軍大帳,身披鎧甲卻無半分威嚴,雙目赤紅,額頭青筋突顯。他手撫案上的兵符,卻久久未發一言。昨夜親眼所見兄弟相殘,他心中痛楚難言,恍惚間甚至懷疑自己背負的仁義大旗是否已搖搖欲墜。
關羽肅立一旁,神情冷峻。青龍偃月刀橫放在他身側,鋒刃仍殘留血跡。他聲音沉沉如鐵:“大哥,昨夜之事雖殘忍,卻保全了軍紀。軍中雖有怨,但再無人敢造次。軍法不可廢,此乃將帥之要。若再心軟,恐怕全軍立刻崩潰。”張飛卻大聲不服,拍案怒道:“二哥!軍紀固然重要,可這群弟兄是餓急了才亂!若再如此血殺,軍心隻會更散!大哥仁義天下,怎能用鐵血與酷法逼人?我張飛看不慣!”
帳內氣氛瞬間緊張,關羽眉目一挑,冷聲道:“三弟莫非要以婦人之仁治軍?戰場如爐,若無鐵紀,何以禦敵?”張飛怒火中燒,瞪目如銅鈴,渾身肌肉繃緊如欲搏虎:“你說我婦人之仁?若無我拚殺守糧倉,昨夜那賊兵早掀營門!大哥心懷仁義,我張飛自然跟隨,可你關羽若要血殺弟兄,我絕不認同!”
劉備聽著兩弟爭執,心中痛苦,幾次欲言又止。終是重重一掌拍案,聲音沙啞卻充滿威嚴:“夠了!你們皆為我兄弟,切莫互相爭執。軍心已危,不容再有分裂。然此事,二弟所言有理,三弟之情亦不可忽。玄德既為主帥,當以仁義鎮軍,以軍法立軍。二者皆不可偏廢。”關羽與張飛俱拱手,麵色不甘,卻不得不沉默。
劉備心緒難安,轉而問道:“可曾有人探吳營?昨夜亂局,孫權有無派兵相助?”探子上前跪答:“啟稟主公,昨夜吳軍靜默無聲,未曾出兵。反有軍中將士暗言,吳人高坐觀火,有幸災樂禍之意。”此言一出,帳中鴉雀無聲。劉備麵色驟變,眼神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緊接著是一種深深的寒意。他緩緩坐下,喃喃自語:“果真如此麼?吳軍竟不援……”
關羽沉聲道:“大哥,我早言此盟不牢。吳人心機多疑,豈會真與我並肩?昨夜之事,已昭然若揭。吾以為,不可再倚仗吳軍。明日便當自起兵鋒,轉守為攻,以求突圍。”張飛大吼:“攻?糧草已儘,兵卒饑弱,拿什麼攻?我看不如趁夜突圍,殺出一條生路,總強於坐困待斃!”二人意見再度分歧,張飛猛拍長案,關羽冷然以對,氣氛一觸即發。
劉備閉眼長歎,眉心深鎖。他既不忍棄吳盟,又不敢貿然破盟,更不能眼看兄弟內耗。然軍心已危,若再拖延,恐怕不戰自潰。他正猶豫之際,忽有親兵匆匆入帳,獻上一封竹簡。劉備拆開一看,竟是吳軍將士密函,言語曖昧,暗示吳蜀之盟隻為權宜,江東並無真心相助。劉備麵色驟白,手中竹簡跌落在地,久久無語。
此函實乃諸葛亮所布暗計。數日前,他已潛令瀾台軍密探偽造書信,混入吳軍使節之手,再暗中傳入蜀營。目的正是挑撥離間,使劉備徹底絕望於吳蜀聯盟。果不其然,此刻劉備心如墜冰窟,雙目失神,唇角微顫。關羽冷冷一哼:“果如所料。吳人之心,不可測也。大哥,若再遲疑,便是自送死路!”張飛亦怒吼:“大哥!休與那東吳賊子再議盟誓!他們要看我蜀軍餓死,我偏要殺出血路!”
劉備心亂如麻,望著兩弟堅決的眼神,終於重重點頭,聲音低沉卻透出決絕:“好!既如此,明日拔營而出,不再依仗吳援。即便血染江都,我玄德亦要拚得一線生機!”關羽與張飛同時拱手:“謹遵大哥號令!”帳外風聲驟起,夜空壓抑如鐵幕。吳蜀之間的信任自此斷裂,而劉備未曾察覺,真正的幕後推手正在暗中冷笑。諸葛亮立於瀾台軍帳外,撫扇輕搖,目光冷冽如星辰:“離間既成,蜀吳必反目。主公,隻待時機一至,便可各個擊破。”
江風呼嘯,火光搖曳,蜀軍的未來,已在暗潮洶湧中搖擺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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