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上的路,比所有人想的,還要難走。
他們晝伏夜行,專挑那些個連采藥人都不願走的,最是崎嶇的野路子跋涉。
餓了,就啃幾口懷裡揣著的乾硬麥餅。
渴了,就捧幾口冰涼刺骨的山泉水。
雲水瑤的本事,在這時候,就顯了出來。她那身輕功,在這山林裡頭,跟那林中的鳥雀一般,幾個起落,便能悄無聲息地躥上十幾丈高的樹梢,替眾人探明前路。
她也認得不少山裡的草藥,能尋著些提神醒腦,驅趕蚊蟲的葉子。
王虎則是一身的蠻力,碰上那攔路的斷木,他二話不說,上去一扛,就給扔到旁邊。
遇上那過不去的陡坡,他能硬生生地,用手裡的短斧,給眾人鑿出幾個落腳的坎。
那兩個神機營的老兵,一個叫張三,一個叫李四。他們話不多,可那雙眼睛,卻跟鷹似的,一人負責左,一人負責右,任何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們。
許青山走在中間,腦子裡那根弦,也一直繃著。
走了約莫七八日,他們已經徹底深入北地的深山。
這天夜裡,五人尋了處背風的山洞,剛點起一堆篝火,準備歇腳。
王虎那肚子,就不爭氣地咕咕叫了起來。他瞅著許青山,有些不好意思。
“公子,俺...俺餓。”
他們帶的乾糧,早就吃得七七八八。
許青山笑了笑,他從背後,解下那三把用油布裹得嚴嚴實實的手弩。
他把其中一把,遞給張三。
“去,試試咱們這新家夥的成色。”
張三接過那手弩,入手沉甸甸的那股子精鐵特有的冰冷和厚重,讓他那雙滿是老繭的手,都微微有些發抖。
他跟李四兩個,借著夜色,悄沒聲的就摸進了林子裡。
沒多大一會兒,林子深處,就傳來幾聲微不可察的“咻咻”輕響。
緊接著,是一頭野豬那短促又淒厲的慘叫。
等張三和李四回來,兩人臉上,都帶著股子壓不住的興奮和震驚。
“公子!這...這玩意兒,也太神了!”張三把手弩遞回來,那眼神,跟瞅著什麼寶貝似的,“五十步開外,俺就射了一箭,那頭三百斤的野豬,連個聲響都沒怎麼發出來,就給射了個對穿!”
很快,篝火上就架起了烤得滋滋作響的野豬肉。
五個人圍著火堆,總算是吃了頓熱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