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乘走在路上不斷盤算著西涼的局勢:
眼下來看。
西涼的內政也很混亂。
端木棤幾房小妾,卻隻有端木印一個兒子,西涼王妃子也不少,卻連個兒子都沒有......
這兩位暗裡使的心思怕是比砒霜還要毒上三分!
刺殺我的人,應該是端木棤派的。
他為他兒子報仇。
也是理所應當......
江玉乘的思路,被一旁嘰裡呱啦的裴尚書打斷了。
“世子,您嚇死我了!”
“強龍還不壓地頭蛇呢!”老尚書急得把官帽轉了個方向戴,“您剛剛說話行事也太莽撞了!”
“這可是西涼啊......”
“打住打住!”江玉乘突然壓低聲音湊近,“裴尚書?”
“你怎麼當上禮部尚書的?”
“該不會平日裡看的不是禮記而是秘戲圖吧?”
“你沒看出來西涼王和端木棤不和嗎?”
裴晨被江玉乘這句話噎得直翻白眼。
一直沉默的林羽。
此時眼中閃過一絲恍然,“所以世子故意展現狂傲的姿態,實則是為了打破西涼朝堂的權力平衡,激化西涼王與端木棤之間的矛盾!”
江玉乘哈哈一笑,打趣道:“林羽,長進了不少嘛!回頭我向齊皇舉薦你為禮部尚書!”
裴尚書臉都綠了,心中暗罵:
你以為我這禮部尚書好當啊?
按理說我算是太子一黨,可我這禮部尚書的位子又是齊皇提拔的。
太子主戰。齊皇派我跟著世子來西涼,不就是想瞧瞧我的態度,看看我到底是聽太子的,還是聽他的。
齊皇還活著呢,現在就一門心思聽太子的不是找死嗎?
要是我剛剛像世子那樣和西涼人對罵。
兩國真的打起來了怎麼辦?
齊皇心裡會怎麼想我?
到時候,我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啊!
老尚書雖然表麵上看起來慫了些,可人家還是有腦子的......
這些彎彎繞繞的朝堂門道,他又怎麼會不明白呢?
隻是他不敢像江玉乘這般冒險罷了。
......
......
——西涼街市——
黃沙卷著駝鈴聲漫過西涼城的街市。
江玉乘一行人還沒能適應西涼的風沙,捂著口鼻閃到一個巷子裡。
“這破地方,風沙真大,難怪一個個都想著逐鹿中原......”
就在這時。
一道炸雷般的吼聲,自鐵匠鋪前穿透風沙而來。
“老馬頭!你家這刀子是鐵打的還是紙糊的?!”
“砍個羊肚子都砍不動!?”
屠夫胡愣子拎著半扇羊肉堵在鐵匠鋪前罵道。
鐵匠老馬頭,從炭火裡抽出一根燒紅的鐵條放在砧板上,“放你娘的麻花兒屁!”
“你剁肉費勁就直說!”
“老子祖傳的手藝,砍過漠北腦袋的陌刀都是這般火候!”
“倒是你那殺豬的手藝,昨兒個給王寡婦閹豬崽,差點把人家蘆花雞當豬崽閹了!”
人群裡頓時爆出哄笑。
賣陶罐的小販笑得直拍驢屁股:“我說胡哥!怪不得今早瞧見王寡婦舉著笤帚追了你二裡地!”
“你們懂個卵!”胡愣子罵罵咧咧的噴著,“老馬頭這刀就是紙糊的!”
老馬頭掄起鐵錘“哐當”一聲砸在鐵條上,“胡尾巴!你敢不敢把你那腦袋瓜子放過來?我讓你看看到底是鐵打的還是紙糊的!?”
“你叫誰胡尾巴呢!”胡愣子氣得滿臉通紅,挽起袖子就要衝上去動手。
圍觀的人群默契地退開丈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