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丈啐了口瓜子殼:“還能乾嘛,這拂風塵客棧的老板娘,來這兒找閆秀才要賬呢。”
“那閆秀才也是個沒皮沒臉的。”
“有錢了也不記著還,全用來逛窯子了......”
老丈正說的起勁兒。
迎春樓的老鴇扭著腰肢,施施然走了出來,“端木姑娘,咱們迎春樓的規矩。”
“進門呐......得接上三個對子。”
“這規矩要是破了,往後我們迎春樓的生意還怎麼做?”
“您還是回吧......”
江玉乘在一旁小聲嘀咕:“怎麼個事兒!”
“西涼人也把中原人的附庸風雅給學了去?”
此時。
場中端木雨燕大聲喝道:“乾什麼?乾什麼?”
“對子還沒出呢,就開始趕人了?!”
“端木姑娘真要對對子?”老鴇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彆鬨了!”
“您不如去那傻秀才家門口堵他,說不定還能更快要到賬呢。”
端木雨燕往上抹了抹袖子:“少廢話,趕緊出對!”
老鴇輕輕拍了兩下巴掌,身後走出一個身著青衫的男子。
此人頭戴方巾。
手持一把折扇。
臉上帶著幾分傲慢,晃晃悠悠地走了出來。
“這位便是我們迎春樓的對王,文才出眾,還未曾遇到過對手。”老鴇得意地介紹道。
對王鼻孔朝天,裝模作樣地清了清嗓子,“聽好了!我要出對了!”
說罷。
搖著折扇,慢悠悠地吐出上聯,“青山打翻硯台墨。”
端木雨燕哪懂什麼對對子的規矩。墳頭草三棵!”
她粲然一笑,“這對子可合平仄?”
周圍看熱鬨的人群爆出一陣哄堂大笑。
“哈哈哈!”
“這對的什麼玩意兒?”
“就光聽著挺押韻,就是對的牛頭不對馬嘴!”
“你!”對王臉漲得通紅,手中的折扇“啪”地一聲合上,“有辱斯文!簡直是粗俗至極!”
老鴇也跟著斂了笑意,下了逐客令。
“送客——”
就在這時。
江玉乘從一旁施施然地走了出來,“這對子,我替這位姑娘續上!”
對王斜眼瞟了瞟江玉乘,鼻孔裡輕輕哼了一聲,“就你?請便!”
江玉乘脫口而出:“滄海煮沸日月壺。”
人群中爆出一陣驚歎。
“對上了!”
“這才叫對得漂亮!”
對王沒想到這年輕人竟有如此才學,甩出新對:“賒來月色三錢重。”
“典當詩情半兩輕。”江玉乘幾乎是不假思索,立馬回應。
對王咬了咬牙,“蒲團坐穿非悟道!”
“木魚敲爛是真癡!”江玉乘答得乾脆利落。
對王心中湧起一股不服輸的勁兒:“文曲下凡錯拿鋤,田園亂舞!”
“財神入世偏尋墨,詩稿亂塗!”江玉乘對答如流。
對王眉頭一擰:“喲嗬,還真有兩把刷子!”
江玉乘卻擺了擺手:“這都幾個了?”
“不是說接三個就行了嗎?”
“這位公子!”老鴇走過來說道:“對子是您對的,隻能您進!”
“奴家也不是故意攔人,隻是規矩不能破。”
“行!”江玉乘轉身看向端木雨燕,“姑娘稍候片刻。”
“我最看不慣這種有錢逛窯子,卻欠債不還的東西!”
“待我去把那秀才拎出來!”
江玉乘剛抬腳要往裡走。
“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