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放亮,房門就被敲響。
“大人,郭威他們來了!”
吳六子眼中星芒閃動,一進來房間就報訊。
“不錯!”
葉十三點點頭,笑道:“這次,還是讓他出頭,你暗中盯著,鎮不住場子我再出麵。”
“口供昨晚連夜就錄了,白紙黑字,人證物證俱全,梁鬆那老東西就是想耍賴,這下也洗不清了。”
吳六子得意地又補充了一句。
葉十三從懷裡拿出梁鬆親手寫下的收條,道:“這個也拿著,關鍵物證可不能少了,派幾個探馬跟著,他們手狠。”
葉十三連麵都沒露,坐在客棧裡悠閒地喝茶等消息。
得了命令的郭威,這下抖擻了起來。
自打當上百夫長後,還從來沒有如此威武過。
感到這種揚眉吐氣的時刻,更能體現他的威風,沉下臉來就吩咐道:“都聽好了,兵馬一分為二,甲正帶三十人查抄亨通貨棧,另外二十五人跟我去天香樓拿人。”
梁鬆一夜沒回,夜宿青樓的事,早已被吳六子派出去的探馬盯死了。
二十幾匹健馬,揚起一股煙塵就殺向百花樓。
“滾開!”
到了樓下,郭威手中的馬鞭,狠狠抽向一名攔在馬前的龜奴。
“軍爺,您這樣會嚇跑客人的。”
龜奴雙手抱著腦袋,哭喪著臉望著一臉凶狠的郭威。
“客人?”
郭威眼睛一瞪,揚起馬鞭就抽。
“老子辦差,管你客人不客人的,快給老子把門打開,不然老子一把火燒了你這窯子窩。”
“軍爺息怒,容小的進去稟報一聲。”
龜奴抱著腦袋,躬著腰擠進半開的門縫不見了蹤影。
郭威一揚手中的馬鞭,轉頭向身後的兵卒們吼道:“去幾個人,把住了後門,不可放跑一個,其他人,給老子把這門拆了。”
“哢嚓……”
話音一落,虎狼一樣的兵卒們,賣力地掄圓了手中的佩刀,照準了門板就是一通狂砍。
一時間,在二十把佩刀的狂砍下,木屑飛濺得到處都是。
聽了門外龜奴的稟報,老鴇子在被窩中的一身肥肉,霎時就顫抖了起來。
官差來青樓這種地方找茬?
這可是稀奇事,自百花樓開業以來,就沒少給個廟裡燒香的份子錢。
而且這還是大早上的,動靜大得就像緝拿逃犯一樣。
“混賬東西,你也沒打問一下是哪個衙門的差官?”
老鴇子急忙往身上套著衣服,還不忘讓龜奴去打探虛實。
“哎呀老娘哎!”
門外的龜奴一跺腳,又道:“外麵凶神惡煞的,哪裡容得小的問話,要不是小的跑得快,小命都沒了。”
“你確定不是衙門的人?”
老鴇子眼珠子一轉,隔著門簾又問。
“不像是衙門的差官,身上穿著甲呢,都騎著馬,像是地方駐軍。”
駐軍?
這下,讓老鴇子摸不著頭腦了。
千戶羅遠橋是死了,但他的手下和百花樓也沒過節啊!
再說,就是羅遠橋沒死,那也犯不著這樣找百花樓的麻煩啊?
“哥哎!”
老鴇子伸過手去,搖了搖用被子蒙著頭的梁鬆,道:“妹子一個婦道人家,拋頭露麵不方便,還是你出去應付一下,看看這些人究竟要乾什麼?”
一臉疲憊的梁鬆,烏龜一樣從被窩中探出一張虛腫的臉來,心有餘悸地說道:“誰去都沒有,隻有錢管用,那些帶兵的缺衣少食的,不來敲詐幾個銀子,還能如何?”
敲詐銀子?
老鴇子恍然大悟。
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
“快,拿二百兩銀子,跟老娘出去看看。”
憋了一夜,一老尿都顧不上放的老鴇子,穿起鞋來後急忙就往外走。
“哢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