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說,看到周釗隨行,來的是嶽佟。
車騎大將軍親自到黃羊峴防區,說明事情不小。
如果不是緊急萬分的事情,肯定是召葉十三去鎮上軍部。
就是嶽佟親自蒞臨防區,那也是喊葉十三去營房見他。
這下倒好,嶽佟直接策馬來到沙窩地。
看到在沙窩地塵土飛揚的騎射練習,嶽佟不禁暗暗頷首。
“末將參見大將軍!”
一打照麵,葉十三故作鎮定,單膝跪地就是一禮。
“不必多禮,裡邊談。”
沒等周釗攙扶,嶽佟自個飛身下馬,把韁繩扔給周釗後,大步流星徑直就進了茅草屋。
葉十三正準備喊過兵卒燒茶,卻看到周釗和一行隨從都原地站著不動,沒有跟著嶽佟進屋。
草!
大事不妙,密談?
果然,待葉十三後腳進屋,發現嶽佟並沒有坐下,而是背著手站在屋子中央。
“大將軍請坐,末將這就給大將軍燒茶。”
麵對葉十三的客套,嶽佟擺擺手,示意他不要搞這些沒用的東西。
“朝廷派人來了!”
嶽佟一張口,就是一句令葉十三摸不著頭腦的話。
“據我推算的時間,京都來的人,再有兩天就到邊城了。”
“哦!”
葉十三應了一聲,然後就沒了下文。
這京都來不來人?
管老子鳥事!
老子一個頂著虛名的下千戶而已,馬王爺不管驢的事,朝廷派不派人,那不是一個下千戶該操心的,就軍部那些掌控物資的致果校尉們,按軍職是比葉十三還小一些,但在葉十三麵前,照樣理直氣壯,說明他們知道是怎麼回事,壓根就沒把他葉十三放在眼裡。
不然,這些從七品正八品的官員們,還敢在葉十三這個從六品軍職麵前氣粗?
隻能說,葉十三隻是一個拿著下千戶糧餉的奴籍兵而已。
一個軍部冠名的軍職,和朝廷的冊封,還有著天大的距離。
朝廷,隻會把葉家一擼到底,貶為奴籍那可是事實。
望著淡定如斯的葉十三,嶽佟反而有些詫異,不解道:“你好像對此消息無動於衷?”
“回將軍話!”
葉十三躬身一禮,低著頭緩緩說道:“末將隻聽大將軍的命令。”
此言一出,嶽佟心頭一震。
片刻後,這才又說道:“你是不知啊!這京都來人,對我北防軍並非是件好事!”
草!
難道京都來的人,要奪軍權不成?
想到這裡,葉十三緩緩抬起頭來,淡淡說道:“末將是大將軍晉升的軍職,唯大將軍命令是從。”
雖然嶽佟一臉嚴肅,但葉十三的這話,卻讓他心頭十分舒坦。
嶽佟輕搖了一下頭,注視著葉十三的臉片刻,淡淡說道:“你、我,都是王爺的人,在這邊城,得守住了鎮北王打下的這片安寧。”
這話,也讓葉十三心頭一震。
戍邊守土,保的是大疆土不受外敵侵犯。
鎮守千裡北防線,那是保得大夏百姓的安定生活。
這堂堂車騎大將軍,為何拋開朝廷不談,卻獨提起鎮北王來?
就在葉十三暗自琢磨的時候,嶽佟緩緩又道:“老王爺不想讓他打下的這片安寧,毀在那些人的手裡。”
那些人?
“那些人”是誰?
韃子?
不會,要是指元蒙韃子,直呼其名就好了,沒必要如此緘口。
“他們啊!”
嶽佟搖搖頭,歎氣道:“時刻盯著北漠,盯著北漠的北防軍,盯著把控北防線的軍權。”
草!
果然如此!
朝廷的派係趁著眼下和元蒙邦交的失利,借機把手伸到這邊來了。
看來,十萬北防軍,那就是鎮北王的底氣和王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