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後院,看到葉劉氏一臉焦慮。
“娘!”
葉十三自己找了一張破椅子坐了。
住在隔壁的田兵,及時地送來了茶水。
“大人,您喝點暖暖身子。”
在田兵的心裡,隻有葉十三才是和他們連著心的。
“先放著吧!”
葉十三擺擺手,田兵放下茶壺,知趣地退了出去。
“孩兒回去的那天,她沒為難您和妹妹吧?”
葉十三心裡,果然擔心的是家人。
“沒有,沒啊!”
葉劉氏一臉慌亂,擺手急道:“娘和彩兒都很好,郡主她沒有為難我們。”
“哼!”
一旁的彩兒,突然冷哼一聲,悻悻地說道:“那個郡主高高在上,並沒有找我和娘的麻煩,倒是那兩個伺候她的,對我和娘惡語相向,還罵我是瞎子。”
葉十三麵頰一抽,搖頭道:“以後不會了,罵彩兒的那個女人,她已經死了。”
“我的兒啊!”
葉劉氏就像被火燙著了一樣,驚呼道:“你可不敢再生事端,我們身份卑微,又是戴罪之身的奴籍,石頭大了繞著走,萬不可和郡主……”
麵對葉劉氏的驚慌,葉十三苦笑一下,搖頭道:“這個世道,總被人踩著,那還有我們的活路嗎?”
“閏兒!”
葉劉氏又是一聲驚呼,急道:“你真是什麼都不記得了?”
“記得什麼?”
葉十三一怔,向葉劉氏投去不解的一瞥。
“哦,哦!”
這下,該葉劉氏一怔,隨即訕訕又道:“不記得就好,不記得就好。”
“反正,你不能對郡主不敬,一切唯命是從,你可記住了?”
“娘,孩兒記住了。”
葉十三點點頭,不知該如何再把談話進行下去。
抬頭一瞥屋子,這間之前的馬棚四麵透風,比沙窩地的那間茅草屋好不了多少。
尤其是之前圈過馬的緣故,再是經過了幾次的打掃,但那股子馬匹特有的騷臭味道,依然很辣眼睛。
安慰母女倆幾句,葉十三就像當初逃離沙窩地的那間茅屋一樣,再一次惴惴不安地出了後院。
此時,正屋裡麵,已經觥光交錯,將領和官員們,紛紛站立在桌旁頻頻舉杯,一臉巴結地向香香郡主說著壓驚之詞。
草!
你這蠢貨的命,還是老子給救回來的。
就你那隻快要凍成了冰塊的臭蹄子,更是老子用雪搓了才保住的。
不說論功行賞嘛!你這蠢貨也該有句人話吧?
早知道這樣,老子還不如在營房待著烤牛糞火,讓韃子把你這等蠢貨給享受了多好?
這下好了,你們這些鳥人在屋裡吃肉喝酒,老子還餓著肚子在外麵寒風中待命呢!
“大人,裡邊沒事吧?”
李狗子湊了過來,忐忑不安地望著葉十三。
吳六子也是,縮縮腦袋,低聲問道:“大人,我們何時回去?待在這裡也不是回事,畢竟我們的防務重點在峴口。”
“我何嘗不想?”
葉十三心裡一亂,不由得撓撓頭。
這時候,駐紮在偏院的衛兵們,也開了飯。
粳米細糧特有的香味,一股腦兒往三人的鼻孔裡鑽。
他娘的!
老子們舍身入死,卻在這裡挨凍受餓,你們這幫鳥人倒好,一個個就像勞苦功高的樣子在享受。
吃?
老子叫你們吃!
想到這裡,葉十三不禁火冒三丈。
“狗子!”
“小的在。”
“去後院馬廄,整一兜馬糞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