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在此時,京都一片恐慌。
皇城之內,戒備森嚴,朝堂上卻是死寂一片。
虎頭關的八百裡急報到了京都,大夏皇帝差點一頭栽下龍椅。
這嘉獎邊軍葉十三的人馬還沒回來複命,就接到了虎頭關失守的消息。
緊接著,沿途的快報,雪片一樣被快馬送向京都。
“聖上!”
肅王跨出文臣班列一步,拱手手言道:“北漠邊城,何其重要,北防軍統帥嶽佟玩忽職守,使我大夏北大門虎頭關失守,主帥嶽佟罪不可赦啊!”
這肅王一帶頭,其利益集團的大臣們,紛紛站了出來。
“嶽佟近年來擁兵自重,絲毫沒把朝廷賦予他的重任放在心上,如今虎頭關被元蒙大軍攻破,我大夏中原再無寧人啊!”
“聖上,依微臣之見,應即刻降旨,免去嶽佟北防軍統帥一職,交由三司衙門問罪!”
“……”
一時間,討伐嶽佟的聲音,一浪高過一浪。
武將班列,站在班首的鎮北王呂南庭,微閉著眼睛像是在養神。
一乾武將,暗中緊握著拳頭,怒目瞪向喋喋不休的文臣們。
幾個皇子也是臉上陰晴不定,偷瞥著站著鑾台一側的新太子朱桓。
大夏皇帝朱不治,早已如坐針氈,麵對元蒙鐵騎幾十年後又踏上大夏國土的這等消息,心中早已亂了方寸。
新太子眼珠子一轉,麵向鑾台,拱手道:“父皇,依兒臣見,應即刻免去嶽佟的帥位,再推舉一位德才兼備之人出任北防軍統帥,拿下虎頭關,將踏入我土的元蒙軍隊剿滅在虎頭關內。”
“敢問太子殿下!”
一直閉目養神的鎮北王呂南庭,突然開口,道:“依太子殿下之見,如今局麵,選舉誰出來可力挽狂瀾?”
“這……”
被鎮北王呂南庭突來的一問,直接將新太子朱桓問了個大張嘴。
“聖上明鑒!”
其實沒指望太子能說出個一二三的鎮北王呂南庭,繼而把目光投向鑾台上高坐的大夏皇帝朱不治,又道:“此次元蒙軍隊攻破虎頭關,從戰略上看,北防軍統帥嶽佟並無直接責任。”
“一派胡言!”
呂南庭話音剛落,新太子朱桓一句就懟了過來。
朱桓嘴角一擰,緊盯著呂南庭又道:“嶽佟身為千裡北防線上戍邊統帥,居然如此大意,虎頭關防務部署如此鬆懈,元蒙韃子的軍隊能一舉攻破虎頭關,可見北防線防務是何等稀鬆?”
“太子殿下有所不知!”
呂南庭麵頰一抖,緩緩又道:“虎頭關此次破防,並不是北防線全線潰敗所致,相反,邊軍黃羊峴防區戰將葉十三,不但拒來犯之敵於隘口之外,而且還一口氣拿下元蒙的兩個盟部,虎頭關失守,其原因是元蒙大軍統帥哲彆,借道鄰邦寧鶻,繞開嶽佟防區才得以得逞,並且……”
呂南庭說到此處,目光一掃殿上眾臣,提高聲調又道:“並且虎頭關守將劉勳,原本就不聽主帥嶽佟調遣,此人是兵部從內地其他關口所派遣,將虎頭關三萬餘兵馬交由劉勳率領……”
此言一出,殿廳之上一片嘩然。
無論是文臣,還是武將,無不交頭接耳,低聲議論個不停。
新太子朱桓麵上一紅,深吸一口氣後,把胸膛一挺,怒吼道:“你,這是強詞奪理,為你昔日的手下開脫責任。”
“太子此言差矣!”
呂南庭也是當仁不讓,胸膛一挺,拱手又道:“微臣不掌兵權已有數年,北防軍乃我大夏戍邊之軍,十萬兵馬,乃是我大夏朝廷之兵,是擔任北漠邊城守土之責的朝廷軍隊,太子如何說是微臣偏袒昔日部下?”
這話!
聽起來還真沒什麼毛病。
鎮北王已經退役多年,屬於封王後在京都頤養天年的半閒之人,非重大事情發生,他是可以不上朝會的。
再說,人家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元蒙大軍的主帥哲彆,是從鄰邦寧鶻借道,繞開嶽佟防區直插虎頭關。
就是論責任,那也是虎頭關守將劉勳抗敵不力,這才導致千裡防線被從末端撕破一個大口子。
而這個劉勳,那可是肅王力薦之下,由兵部委任的主將,就是論責,作為北防軍統帥的嶽佟,領導之責還是少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