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幾個潰兵進入羊圈。
“都仔細一些,挑膘肥的羊出來。”
蘭察的手裡,緊緊地攥著那把一尺長的尖刀,說著話的時候,悄悄靠近一名正在彎腰摸著羊脊背的潰兵。
“噗嗤!”
蘭察兩手同時行動,左手從後麵捂住潰兵嘴巴的同時,右手的尖刀,已經從潰兵的後心直穿前心窩。
這還不算,蘭察右手腕使勁地轉動著尖刀,直到潰兵在瞬間死透了,這才緩緩地鬆開左手,然後不動聲色地把潰兵的屍體,挪動到一個死角放了下來。
“多捏捏羊的後背,脊梁骨凸起的羊兒瘦,後背摸不到脊骨的羊兒肥。”
蘭察繼續說著挑選肥羊的經驗,一邊又向另外一個潰兵靠近。
“噗嗤!”
同樣的辦法,手起刀落,毫不拖泥帶水。
又一具屍體,被蘭察挪到一處死角放下。
漆黑的羊圈中,摸索著挑選肥羊的韃子潰兵,已經有三人被蘭察悄無聲息地殺死。
這時候,隔著柵欄裝睡的一名衛兵,悄悄地捅了身邊躺著的同伴,把聲音壓得最低說道:“羊圈裡不對勁,你聞聞,有血腥味兒!”
軍伍出身的衛兵,對血腥味兒並不陌生,幾個聽到了說話的衛兵們,頓時聳著鼻子,極力捕捉著來自羊圈的動靜。
“咩……”
羊圈中的羊兒,被挑選羊的韃子潰兵們攪擾得滿地亂跑起來。
越來越濃的血腥味道,讓隔著一道柵欄的衛兵們,準確判斷出此時的羊圈裡麵,正在進行著一場悄無聲息的謀殺。
躁動不安的羊群,從羊圈的一側又湧向另一側。那種熱烘烘的血腥味道,夾雜著羊糞尿的騷臭味兒,一個勁地往衛兵們的鼻孔裡鑽。
是誰?
難道是內訌?
越來越多的衛兵們,已經被同伴相互傳遞了這個信息。
機會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條黑影從羊群中直起身子。
突然,一名衛兵慢慢靠近柵欄,用韃子語言說道:“你為什麼殺人?”
“胡說八道!”
黑影慌了,聲音帶著驚恐。
如果這些被關著的大夏衛兵叫喊起來,他的行動不但被打斷,而且性命也就算是到頭了。
就在黑影一陣慌亂的時候,衛兵小聲又道:“你一個人,殺不了多少,隻有和我們聯合,說不定我們都能逃出去。”
逃出去?
蘭察並沒想著要逃離這裡,他隻想殺人,把這裡的兵卒全部殺光。
至於殺完這些人以後乾什麼?他還真沒考慮以後的事。
“不管你是誰?聽我們的話,對你沒壞處,起碼,我們能幫你殺更多的人。”
衛兵的聲音不高,但聽到蘭察的耳中,卻是如驚雷炸響。
此時,所有的衛兵,都聚集在柵欄前,就等著羊圈中的黑影做出選擇。
短暫的沉默過後,黑影終於開口說道:“我是這裡的牧主蘭察,他們這些畜生,吃我家的羊和糧食還不算,他們奸殺了我的妻子烏婭,還……”
蘭察嗚咽得說不下去了,痛苦地在羊圈裡蹲了下來。
“好了,彆難過了,事已至此,那就讓我們幫你報仇吧!”
說著,衛兵們和偷吃羊奶時那樣,紛紛從縫隙比較大的那處柵欄鑽了進去,圍在蘭察身邊,低聲安慰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