糧行後院的一間屋子裡,長條桌上擺著大盆的煮肉燉白菜,油汪汪的肥肉片子,看得讓人嗓眼裡直吞口水,粳米乾飯,在大海碗裡堆得冒尖。
籮筐裡的白麵饅頭,一隻手都抓不過來。
在青樓當頭牌,光長得好看沒用,還得有一對傲人胸才行,要是一隻手能攥住的,那就不算是大饅頭了。
看到如此又大又白的饅頭,衛兵們被勾起的,那可不光是食欲了。
望著長條桌上擺著的飯菜,身穿衙役差服的何秀兒,都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液下去。
“都吃,管夠!”
得意揚揚的徐豐秋,背著手在地上走來走去,目光一瞥劉三蛋們,硬聲又道:“今天起,你們就是衙門吃糧的人了,縣太爺眼下幾天還有事情要忙,你們暫時就由我替衙門管著了。”
陳七斤一手抓起一隻大白饅頭,另一隻手中的筷子,專挑大盆裡的肥肉片子夾,塞滿了肉菜的嘴還不閒著,嘟囔著說道:“趕快吃,吃飽肚裡了乾活。”
乾活?
這話,親衛們都懂。
劉三蛋可就沒那麼多話了,悶著頭隻管往嘴裡扒肉扒飯,就讓陳七斤嘚瑟去吧!
不大時候,十八名親衛們,吃光了三大盆肉菜,兩桶米飯,一籮筐大白饅頭後,這才揉著肚子,懶洋洋地在糧行的後院裡四處溜達。
徐豐秋看著這群吃飽喝足的人,臉上露出一絲算計的笑容,他清了清嗓子喊道:“都彆閒逛了,一會兒跟我去縣衙的官倉,趕上你們的馬車,官倉是有些米都要運到三十裡鋪的驛站,動作都麻溜點!”
官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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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三蛋麵頰一陣抽搐,目光一瞥陳七斤,沉聲道:“陳副班頭,這次該到你小子出力的時候了,你可彆給老子偷懶。”
這話,陳七斤哪能不懂?
看來,衙門的官倉,和這仁和糧行後院的倉房,那是有著緊密的聯係的。
陰陰一笑,陳七斤扯著嗓子,目光一掃幾乎吃撐了的親衛們,狼一樣吼道:“都給老子聽好了,徐掌櫃派下活了,拿出你們的狠勁來,誰要是不夠狠,可彆怪老子手裡的鞭子不長眼睛。”
“遵命!”
親衛們應答如山呼,陳七斤這才轉過頭來,瞅著徐豐秋說道:“掌櫃的,還行不?”
“行,行,就要這股子狠勁才行。”
滿心歡喜的徐豐秋,這下終於可以高枕無憂了,有了這班子人馬,還怕什麼流民鬨事?
看誰不順眼,收拾誰就是。
最主要的,這幫子人不但有狠勁,而且還有車有馬有力氣。
可眼下最缺的,就是給他們每人配一把刀了。
這刀是軍械,地方駐軍劃撥下來後,由朝廷統一劃撥到地方官府。
腰裡沒有一把刀懸著,怎麼看都差了點意思。
到了縣衙後院的官倉,眼前的景象,可真讓親衛們大吃一驚。
碼放得整齊的官米,數量要比仁和糧行倉房的多了去了,還有用來賑濟百姓的陳米數量更大。
“徐掌櫃,這些陳米,不拿去開粥場施粥啊?”
把一雙小眼睛睜得老大的劉三蛋,此時也被震驚到了,老百姓逃難歸來,家中無米可炊,倒斃在路邊的流民也是不少,可朝廷賑濟百姓的陳米,就這樣被屯著。
“開眼了不是?”
徐豐秋斜瞥劉三蛋一眼,又道:“我說劉班頭,大家卯足了勁乾,從今開始,這些米都由我們說了算,都開粥場施舍出去了?我們的糧還賣給誰?白花花的銀子打哪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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