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媽病了?
楚辭心口一揪,“好,我現在回去。”
宋知秋的病不是什麼大毛病,隻是前段時間陸政和陸景川不在,她一個人支撐著陸家早出晚歸,三餐不繼。
當時腦子裡的弦時刻緊繃著,沒覺得哪裡不舒服,情緒一放鬆下來,身體就扛不住了。
楚辭一路疾馳趕到陸家,正逢陸政從裡麵出來,“你姨媽在主臥,我先去公司一趟。”
楚辭點頭,“好。”
她快步上樓推門進去,宋知秋躺在床上,身後靠著軟墊,臉上沒什麼血色。
“姨媽。”楚辭在床邊落座,握住宋知秋的手,語氣嗔怪,“你病了怎麼不告訴我?還是陸伯父打電話我才知道的。”
宋知秋輕笑,“算不上病,隻是前段時間太忙碌,身體虧空,養幾天就好了,是你陸伯父大驚小怪。”
她提起陸政的時候,語氣裡帶著悵然。
當初陸家出事,外麵那些女人個個卷錢跑路,唯有宋知秋苦苦支撐。
陸政出來後就搬回老宅住了,和外麵那些鶯鶯燕燕斷了個乾淨,可這些年無數次爭執,兩人感情再也回不到從前。
楚辭知道她的心結,安撫的將頭靠在宋知秋身上,“病哪裡分什麼大小,下次可不許瞞我了。”
宋知秋摸摸她的頭,“身體上的病都是小毛病,我剛好有一樁心病正需要你。”
“嗯?”楚辭抬起頭,“什麼心病?”
宋知秋將她鬢邊的散發挽到耳後,“你今年二十五了,之前和景川有婚約,自然不著急,現在退婚了,也該考慮一下終身大事。”
楚辭心口一懸,“姨媽,我還年輕,又剛退婚,不著急。”
宋知秋憐愛的看著她,“姨媽也舍不得你嫁到彆人家去,可是姑娘大了留不住,有合適的人總要相看相看,先慢慢相處。”
“上次姨媽見過的夏言就不錯,你伯父和景川出來之後姨媽專門打聽過。家裡長子,名校畢業,畢業後接手家族企業,搞的有模有樣。做事沉穩內斂,私生活也乾淨,之前家裡有難,多少親朋好友看到咱們都躲著走,他肯和妹妹出手相助,說明人品也是頂好的,你如果喜歡,姨媽找個機會去夏家一趟。”
楚辭哭笑不得,沒想到姨媽看上的人居然是夏言,“姨媽,夏言幫咱們是看在夏淺的麵子上,人家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他,咱不能逮著一隻羊使勁兒薅,恩將仇報啊!”
“你這孩子,什麼叫恩將仇報?”這話宋知秋不樂意聽,正要反駁,門口的傳來‘咚咚咚’的敲門聲。
房門沒關,陸景川端著湯站在門口不知道聽了多久。
他抬步進來,視線從楚辭身上一掃而過,把手裡的湯放桌子上,“媽,楚楚還小,她不想見就不見吧。”
從兩人退婚後,宋知秋就沒給過陸景川好臉色,聞言瞪他一眼,“女孩兒家二十五不小了,現在不找,等著拖成老姑娘撿彆人挑剩下的?”
宋知秋冷哼,“你兄弟倒是多,也沒見帶回來個靠譜的給楚楚說合說合。”
她知道陸景川的心結在哪兒,故意往他心口上戳,楚辭聽到宋知秋提起陸景川的兄弟,心臟漏跳了一拍,怕她氣壞了,連忙端起湯,“姨媽,你身體不好彆生氣,先喝點湯。”
黨參枸杞燉的烏雞湯,湯汁金黃,味道濃鬱,楚辭喂她喝了一碗,又看著她吃過藥睡了,才掖好被角出去。
正值午後,傭人們忙完都去休息了,整個老宅裡靜悄悄的,她隔著落地窗看到陸景川站在開滿紫藤的長廊裡,猶豫片刻,幾步走過去,“景川哥。”
陸景川回神,掐了手裡的煙,朝樓上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