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無咎說他很快回來,確實回來的很快,楚辭咖啡剛喝半杯,男人已經邁著長腿從外麵進來了。
辦公室房門關上,隔絕外麵一堆好奇的視線,楚辭坐在沙發上抬著漂亮的眸子打量他。
衣衫整齊,發型一絲不苟,神情散漫坦然,看不出任何異常。
不過他一向沒臉沒皮,楚辭也分不清真假。
夜無咎眉梢微揚,“看什麼?一早上沒見,不認識我了。”
楚辭盯著他狹長的眸子看兩秒,“你過來。”
她仰著小下巴,語氣喊小哈巴狗似的,頤指氣使。
夜無咎隨手把車鑰匙扔桌上,在她身邊坐下,“怎麼了?”
楚辭湊到他頸側,眯著眸子細細聞,清冽的味道混著淡淡的玫瑰香氣,是她常用的沐浴露味道。
她側著頭,湊的很近,淡粉色的耳垂近在眼前,夜無咎順勢在她耳後親一口,“聞什麼?不偷不搶,轉行偵探了?”
“你是馬丁嗎?每天早上醒來都是一個新角色?”
楚辭自動忽略他的貧嘴,“聞一聞你身上有沒有什麼奇怪的味道。”
夜無咎笑著問她,“那聞到了嗎?”
沒有聞到,但一點也不影響楚辭質疑的眼神,“你剛才去哪兒了?之前去港城乾什麼?為什麼這段時間這麼忙,人卻不在公司?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辦公室裡一瞬間寂靜下來,連電腦主機運行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夜無咎垂下眸子,目光定定的看著她,溫熱的手掌捧起她的臉,狹長的眸子被濃鬱的墨色浸染,“你真的想知道嗎?”
他少有的嚴肅,楚辭一瞬間意識到,這件事和她息息相關,腦子裡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她沒抓住。
“想。”楚辭語氣堅定。
不管這件事是什麼,她寧可清醒的痛苦,也不願意做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傻子。
“好。”夜無咎的嗓音頃刻間軟下來,含著她的唇瓣輕吮,“那先說今天來找我什麼事,處理好你的事兒我再告訴你。”
楚辭不是粘人的性格,也不喜歡高調,之前如果不是他死纏爛打,她不會來夜氏。
來了,一定是有事。
“今天是我父母祭日,陪我去看看他們好不好?”
當初她爸爸嚴重車禍,當場身亡,媽媽強撐了一年,安排好她和公司事務後油儘燈枯,在爸爸祭日的那天離開。
楚辭至今想起媽媽躺在病床上,麵色青白的樣子,身體依舊抑製不住的發抖。
夜無咎抱緊她,“好。”
楚辭父母的墓地在城郊烈士陵園附近,夜無咎對這條路很熟,楚辭抱著懷裡的白菊花,看著車窗外飛速後退的景色,想起之前她跑到父母墓前哭訴,被夜無咎撿回家。
那時候她以為是巧合,可能恰好路過,可能去烈士陵園剛好看到她,順手把她帶回家。
現在細細想來,世上哪有那麼多巧合?
京市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不刻意製造巧合,一年也遇不到一次。
車子在墓地停車場停下,兩人一人抱著一束花朝楚父楚母的墓碑走去。
他們是合葬的,照片貼在一起,永遠定格在三十多歲的年紀,風華正茂,卻躺在冰冷的墳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