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物的刺激讓冉鑫疼得精神恍惚,他真是恨不得能立刻暈死過去才好。
恍恍惚惚間,有穿著灰黑色短褲短袖的人進入他的病房。
那人帶著帽子和口罩走近,來到病床邊時,彎腰低頭看他,栗色的波浪卷發掉下一縷落到他的麵頰上,帶來些微的癢意。
而比她的頭發先到的是她身上熟悉的香味。
餘藝看著麵色蒼白、滿頭大汗,瞳孔都快要渙散的冉鑫,有些不忍。
伸手摘掉自己的口罩後,趕緊從旁邊的櫃子上抽出紙巾,幫他擦汗。
“嘖,冉鑫,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個鬼樣子?可憐見兒的,冉浪那個狗東西就是這麼照顧你的?把你一個人丟在這裡?”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像是遠在天邊。
被疼痛折磨得快神誌不清的冉鑫眼珠子隨著餘藝的動作緩慢的轉動,他以為自己在做夢。
餘藝不是在京城嗎?
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可眼前人熟悉的香味、精致的麵容和輕柔的觸感都那麼清晰,清晰得就像真人一樣。
“不是,真傻掉了?你不是來治腿的嗎?這腿沒治好,把腦子先治出問題來了?這什麼中醫聖手?彆不是庸醫吧?”
“難不成是冉浪那個狗東西想要獨吞冉氏的財產,想故意弄死你?”
絮絮叨叨的嗓音傳進冉鑫運轉遲緩的大腦,他抬手握住擦完汗想要離開的那隻手,用足力氣握住,不讓它離開。
入手溫熱的觸感提醒他這不像是在做夢,冉鑫瞳孔慢慢聚焦,他緊緊盯著眼前真實出現的人,用異常沙啞的嗓子呼喚她的名字。
“餘藝?”
“喲,這還沒徹底變傻,還能認出人來。”餘藝見他恢複些神誌,臉上露出些笑意來。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如果我說我是專程過來看望你的,你會不會十分感動?”
這世上像她這樣關心酒搭子的債主已經不多了。
不管冉鑫感不感動,她自己反正挺感動的。
冉鑫因為她的這句話呼吸都停滯一瞬,望著眼前放大的精致臉龐,他感覺腦子發出嗡的聲響,連疼痛都在此刻遠離。
從耳尖開始,紅暈很快爬上臉頰,讓他蒼白不已的臉上染上些血色。
“會。”一個字就仿佛用儘他所有的力氣。
餘藝看著不好意思的冉鑫,感覺這孩子還是一如既往的容易害羞,拍拍被他緊握的手。
“趕緊鬆手,你把我弄疼了。”
她此言一出,冉鑫麵色更紅,慌張地放開被自己緊握的手,結結巴巴地道歉:“對……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餘藝揉揉自己的手,沒想到小病秧子力氣還挺大。
不過,她倒不至於跟個病人計較。
“沒事,不用道歉,你這怎麼回事?冉浪呢?李叔呢?怎麼都不在?他們就放心讓你一個人在病房裡麵?”
她今天剛好沒戲,想到在這邊治療的冉鑫,就循著提前在他這問到的地址,想要過來探望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