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路線後，秦夭夭三人在二叔幾人期盼的目光下往村子外麵走。
路過那個露天豬圈時，祈遇差點以為自己眼睛有毛病，他瞳孔驟然緊縮，抬手拉住秦夭夭。
“秦夭夭，那是什麼東西？”
秦夭夭側目看向不知還有沒有聲息的人，她的視線讓後麵跟著的二叔幾人身體緊繃。
撤回眼神，秦夭夭聲線毫無波瀾地輕聲回道：“那是人性的罪惡，走吧，我們現在自身難保，彆多生事端。”
祈遇眉頭緊蹙，緩緩放開拉住秦夭夭的手，轉頭沉默的跟上秦夭夭的腳步。
沈笈背著舊包，眼神都不敢往那邊去，她怕多看一眼，就連她此刻的幸運都會帶上負罪。
三人都沒有多管閒事，讓後麵的二叔幾人大大鬆口氣，直到目送他們走出村子，才徹底放下心來。
他們沿著村子河邊的小路往上走，前麵的河麵很快變得平緩，水麵狹窄處，木質的吊橋橫在兩岸間，在風中微微搖晃。
“打死她，打死她，今天又跑去我家搶豬食。”
“不要給她吃，把她推到河裡去，淹死她。”
走到橋邊，兩個小孩拿著細長的棍子在毆打赤身裸體的女人。
女人蓬頭垢麵，看不見臉，隻能看到她手裡麵抓著黑褐色的東西，在使勁兒往嘴裡塞，連身上的疼痛都毫不在意。
秦夭夭很快認出這是昨天她看到的那個瘋女人，沒想到她跑到這裡，還被這兩個小孩抓住。
看著那兩個小孩每一棍子下去，就在她臟汙不堪的身體上留下一道紅痕，沈笈十分不忍。
見秦夭夭和祈遇沒有反應，她快走兩步越過他們，朝那兩個小孩吼道：“你們兩個小兔崽子在乾什麼？”
兩小孩聽到她的聲音，轉過頭來，看到走過來的秦夭夭，立刻驚慌地扔掉棍子就跑，有個還嚇得邊跑邊哭起來。
“爸爸，阿婆，強盜又來了，要抓我去賣掉，救救我，嗚嗚……”
秦夭夭：“……”
她在這倆熊孩子眼中，都上升成強盜了？
搞清楚，到底誰才是買賣人口的強盜，她大好青年好嗎？
強盜的後代居然敢汙蔑她，嘖，不爽。
她的不爽，兩小孩根本不管，很快便跑得沒有蹤影。
而隨著他們靠近，瘋女人也發現他們，朝他們這邊看一眼後，同樣很快撒丫子跑掉。
祈遇看著眼前荒誕的一幕，從剛剛就緊蹙的眉頭更加皺緊兩分。
“秦夭夭，這個村子……”
現在離開村子，周邊沒人，秦夭夭才點頭，“就是你看到的這樣，這裡幾乎每家每戶都是參與人口買賣的團夥。”
祈遇轉頭看向跟在他們身邊的沈笈，他一直沒問過沈笈的來由，此刻心裡也有了答案。
“你也是？”即便心中已有所想，他還是開口想要確認。
沈笈雙手緊握，在他冷沉的目光下點頭，“是，還好有夭夭救我，我是在逃跑的時候遇到你們的，當時你已經陷入昏迷。”
得到想要的答案，祈遇抿唇不語。
“被拐賣到這裡的女孩子，都是沒有未來的，好多都被打斷腿拴起來，等到生下孩子徹底放棄逃跑的念頭才能被放出來，還有很多被打死，連放出來的機會都沒有。”
“她們是被買來的，沒有人權，也沒人在意她們的死活，在這個法律沒有普及到的窮困之地，人命真的賤如草芥。”沈笈聲音低低的說道，為那些可憐的女孩在心中默哀。
祈遇聽著，沒說話，他有點想抽煙，可惜手邊根本沒有。
秦夭夭聞言卻輕笑一聲，對沈笈的話不以為然。
“法律這個東西，沒你想的那麼厲害，它能約束的從來都是普通人。”
“畢竟，窮凶極惡的人對它毫不在意，手握權柄的人把它當做維護地位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