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允初捏著茶杯的指尖緊了緊。她算瞧明白了,這位袁夫人哪裡是不待見她,是根本沒把袁慎放在心上。方才袁慎那幾句帶刺的話,換作彆家母親,少說也得訓兩句,可袁母倒好,要麼不理,要麼就當耳旁風,連半分關切都無。
坐了沒片刻,有管事來回話,說庫房裡的綢緞少了兩匹,袁母立刻起身:“我去瞧瞧。”走時對程允初隨意擺了擺手,“你們自便吧。”竟就這麼把客人丟在了院子裡。
人一走,袁慎臉上那點敷衍的笑意就散了,靠在椅背上,團扇丟在桌上,眼神望著廊外的青苔,沒什麼神采。
“不必放在心上。”程允初沒話找話,“或許她是真忙。”
“忙?”袁慎低笑一聲,那笑聲裡帶著點自嘲,“她忙了一輩子賬本,忙了一輩子拿捏家裡那點利益,倒也沒什麼不好。”他轉頭看程允初,眼神又亮了些,帶著點慣常的促狹,“怎麼,同情我?”
程允初沒否認:“總比……”
“總比沒人管強?”袁慎打斷她,挑眉,“可未必。沒人管著,我倒落得自在。總好過京裡那些被母親攥在手裡的公子,娶誰、做什麼官,都得聽安排。”他頓了頓,語氣又冷了些,“再說了,她若真來管我,指不定是為了袁家的臉麵,或是想靠我的姻親鞏固袁府地位,那樣才更惡心。”
程允初一時語塞。她想起自己阿母了,前線時期就會嫌她舞刀弄槍不像姑娘家,可總歸有阿父在一旁勸解,也沒讓她真的覺得阿母令人寒心。再看袁慎,他嘴上說著自在,可方才望著青苔時,眼裡那點空落落的樣子,騙不了人。
“喂,”袁慎忽然用團扇碰了碰她的胳膊,語氣又活泛起來,“彆用那種眼神看我,好像我多可憐似的。我可不可憐,關你什麼事?”
程允初收回目光:“我沒那麼想。”
“最好沒有。”袁慎站起身,拍了拍衣擺,“走了,在這院子裡待著,晦氣。帶你去個地方,袁府裡難得能看的景致。”
他走得快,程允初跟上時,見他背影挺得筆直,倒像是怕被人看出半分不妥。兩人繞到後院,牆角有株老梅,雖不是花期,枝椏卻蒼勁。袁慎靠在梅樹乾上,忽然道:“小時候我爬這樹,摔斷了腿,躺了半個月,我阿母就來看過一回,還是路過我院子,順便進來看了眼,問了句‘沒死吧’。”
程允初愣住。
“是不是挺可笑?”袁慎笑了笑,眼裡卻沒笑意,“後來我就想,不盼著她來瞧我了。盼也沒用,還不如自己找樂子。京裡那些公子小姐,要麼假惺惺,要麼蠢得很,跟他們周旋著玩,倒也能打發時間。”
他頓了頓,轉頭看程允初,眼神裡帶著點她看不懂的光:“直到遇見你。”
程允初心跳漏了一拍:“我……”
“你不一樣。”袁慎沒讓她說話,“你不裝,也不蠢。你教騎射時敢跟那些人較真,被我阿母冷待也不慪氣,倒像株野樹,扔在哪都能紮根。”他走近兩步,聲音低了些,“跟你待著,比跟那些人周旋有意思多了。”
程允初一時間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她難道還應該感謝對方誇她嗎。
他說得坦誠,坦誠得像在剖白,卻又沒說透。程允初看著他,忽然明白他那點“感興趣”從哪來——或許是在她身上,看到了他沒有的、那份被紮實愛著的底氣?又或許是,隻有在她麵前,他不用裝著自在,不用帶著刺,能鬆快片刻?
“明日馬場,有興趣嗎?”程允初忽然開口,“我準時到。”
喜歡穿進劇裡收獲各種絕佳男配請大家收藏:()穿進劇裡收獲各種絕佳男配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